附庸风雅录(年下) - 分卷阅读2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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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过来帮忙捡。见儿抓起一张,立刻伸手去夺:“这是叔叔的重要东西,不能拿。”

    然而杜宇翔不但不松手,反而得更,一手抓住一边,纸张立刻被他了褶皱。

    洪玉兰有些发急。洪二小继承了洪家优良基因,对文化知识怀有一定程度的敬畏之心。当年方思慎河津采风,就很得二小礼遇。一面之缘,十几年过去,当然认不来了。但方思慎如今大学教授的份实际上极震慑效果。看满篇都是字,没几个能认全,洪玉兰潜意识里就觉得这沓纸相当神圣,不能损坏。

    “小宇,乖,给妈妈。”

    杜宇翔低着,死盯住纸上的字不动弹。

    洪玉兰怕把纸撕坏,用力去掰儿的手指,语调里带几丝焦躁:“你拿这个什么,快,还不给妈妈!”

    方思慎看小男孩执拗地跟母亲较劲,指节被掰得又红又白,忙:“没关系,再打印一份就是了。您松手吧,别伤了孩。”

    洪玉兰的汗:“这死孩!真是……”

    方思慎安:“有电版,确实没关系。”

    瞥见地毯上的图案,心一动:“小宇他……是不是很喜这地毯上的纹?”

    “是啊,每天午都趴这儿看半天,电视就在那放着,连都不转一。”事实上,每当杜宇翔趴在地上,洪玉兰都忍不住担心,万一离开时儿抠着他舅舅家地毯不放,可怎么办。

    客厅里这块地毯,是“九溪六”发现五周年特展周边纪念品之一,图案全由铜铭文构成,外边本买不到。而方思慎手里校对的书稿,则是研究所老所吕奎梁的人,替一本少儿版古夏语文字演变图解字典把关,每一页解说一个字,从象形图片、甲骨文到隶书、楷书,彩鲜艳,各俱全。

    杜宇翔依旧抓着那张校样不抬边的对话置若罔闻。

    方思慎问:“医生有没有说过他对文字符号格外?”

    洪玉兰:“医生是这么说过。只要看过的字,不笔画多复杂,他就能记住,不但能念,还能写。”母亲的皱起眉,越说越沮丧,“可是有什么用呢?他本不知意思,都要上三年级了,读不懂课文,写不成句……”因为这个缘故,杜宇翔迄今为止,国文考试从来没上过两位数。

    方思慎明白了,这是音形义联系不到一块儿去,大概属于语言认知方面的问题。他不是专家,莫能助,只能替人发愁。

    这时杜宇翔忽然扔掉手里那张纸,捡起另一张开始看。洪玉兰瞧见,上跟儿行新一争抢。方思慎赶拦住:“真的没关系,让他看吧,又看不坏。”

    索也坐到地毯上,慢慢整理页码错的书稿。地上零散的纸张渐渐消失,到得后来,杜宇翔看完一张,方思慎便给他换一张新的,顺便拿着笔继续校对。两个人相对而坐,一句对话没有,居然颇为默契。后来方思慎想试试他,故意递了张之前看完的过去,小孩瞅一本不接。方思慎立刻换了张新的,抬冲沙发上的洪玉兰笑:“果然过目不忘,真厉害,糊不了呢!”

    接来的几天,每天午都是这么过的,方思慎书稿校得差不多,杜宇翔也把一本图解字典看了小半。这天方思慎特地请小赵开车,找了一趟欧平祥。因为跟妹夫吃了个午饭,回来时洪玉兰母已经在客厅坐了不短时间。杜宇翔没有字典可看,也不吵闹,仍旧趴在地毯上,板着小脸研究铭文图案,似乎总也看不腻。

    方思慎从欧平祥那里拿回来一张盘,是圣知科技新开发的古文字动画演示视频,属于夏典工程的衍生项目,还于完善阶段,尚未推向市场。音乐声起,光盘开始播放,孩的注意力却还在地毯上。洪玉兰看他的意图,起准备把杜宇翔拖到电视机前。方思慎摆摆手,着光盘上楼。不大会儿,端个平板电脑来,放到小孩儿前。整个午,杜宇翔的视线再没挪开过。

    从此,捧着平板看视频,成了杜宇翔每天午的必修课。

    半个月后,洪玉兰叫住正要上楼的方思慎:“哎,那个……方、方老师。”

    方思慎停脚步,胳膊搭在扶手上,微笑:“二叫我名字就行。”洪玉兰比他大了将近两岁,随洪鑫垚称呼,倒也没什么压力。

    洪玉兰明显有张:“没、没什么事,就是,就是医生说,小宇开始懂得一些字的意思了。我给他说了正在看的那个片,他说很对症,能够帮他在那个啥,象的符号和……的,就是那些个东西啊、图画啊之间,建立起联系……”

    方思慎:“那个视频,是演示的形象如何演变成象的文字符号的。我也是听了教育学院一个同事的建议,他说对小孩而言,文字形成意义,主要靠。像小宇这样不擅,要把意义和符号统一起来,需要借助些别的媒介。有用就好,过几个月还会第二辑,到时候我给你们寄过去。”

    方思慎很兴,步履轻松上了楼。洪玉兰如何听不他话里背后意思,那是真正上了心费了力,还得人家有这份见识平,手帮忙就帮到上。心绪激动,等人看不见了,才想起连声谢谢也没说。

    晚上,小两之际,洪鑫垚抱着怀里的人叨叨:“二说要谢谢你。”

    “没有什么,凑巧运气不错。”

    洪鑫垚笑:“跟我别客气,这真是大功一件。我要她别玩虚的,什么时候说动我爸同意咱俩一块儿回去过年,什么时候算她还了这个人。”

    方思慎也笑了:“你是她带大的,这又怎么算?”

    “所以我把自个儿摘去了啊,算她欠你的。”

    方思慎叹气:“自己家人说这个什么。就是看着好好的一个孩,太可惜了。”

    尾声四

    洪鑫垚没答话,摸摸他的手,把空调关了。

    方思慎:“你不是嫌?”

    “还不到七月,哪有那么空调不好。”并排坐到床上,“明天去老那里把把脉,拿伏吃的药。”

    “好端端的看什么病。”方思慎望着他,“爸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睡吧。”洪鑫垚心,你爸跟我发狠,咒我存心害你短命,年纪大了尽说胡话,我能告诉你么?

    方思慎摇摇:“不困。”心虚地笑了笑,“就是有累。”转移话题,“东西都准备好了?”

    “还差两份材料,得爸帮着看看。这不正生气呢,等明天气消了再说。”洪鑫垚说着,忽然想起什么,“对了,差又忘了!”起从包里摸个皱的信封,“杜宇翔那小孩捎给你的。在他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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