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庸风雅录(年下) - 分卷阅读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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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肃起来:“叔,我要跟您说全谈妥了,那是糊。要跟您拍脯打包票,那不现实。真就是个差不多,”伸拇指和指,夸张地比划一,“就差这么一儿,真不多。我觉着吧,差的这一儿,没别的,靠磨。四月份那次回去,老最后只丢给我俩字:‘再说。’自那之后,压不提这茬。您料事如神,我爸图的,果然就是个缓兵之计。但无论如何,至少没明面上直接反对,是不是?”

    洪大少挑起一边眉:“其实这事儿,说一千,一万,不过是家里谁主的问题。回等我自己当家作主,哪能让他到枕边上来。”

    方笃之不屑:“等你几时真正当家作主,再来说这大话不迟。”

    洪鑫垚急于表白,忙:“叔,我几时在您跟前打过诳语?不用我说您也明白,关闭小窑矿,整个乌金行业重组,得砸掉多少人饭碗,里多少麻烦猫腻?可架不住它来势汹汹,胳膊拧不过大,非得跟公家合作不可。我爸不乐意,又没办法,勉谈了些日,没谈拢,两边都僵着。要说谁不知新官上任三把火,明摆着这一招就是元首连任成功,烧的一把大火。明人都看得来,上过河拆桥,落井石,狠狠耍了我们洪家一把。我爸死脑,心里过不去这个坎儿。有几个小老板挑唆工人闹事,州府那边十分恼火,他偏死扛着不动。见扛不住了,才不得已松。我因为上回捞他来搭上几条线,替他递了话过去,这才重新开始谈判……”

    如此一来,政务府对洪家第二代印象大好,认为年轻人思想先,观念开放,懂得变通,以大局为重,不像老一辈顽固守旧,狭隘自私。渐渐属意由儿代替老,执掌国有晋西矿业集团有限责任公司属河津分公司。当然,由于制彻底改革,其间设置牵制,洪家再不可能像以前一样,河津地界的土皇帝。

    洪鑫垚一席话说完,殷切地望着老丈人。方笃之问:“这么说,你现在两边跑?”

    “一半一半吧。我保证这只是暂时的,等局面稳定来,我会找合适的人上去,到时候重心都放到京里真心堂。”

    “等局面稳定来?等多久?”

    洪鑫垚想想政务府的时间表,实话实说:“最短……也得两三年。”

    方笃之看着他:“你现在懂了?我为什么让小思去两年。”

    “可是……”

    方笃之毫不留地打断:“可是什么?你自顾尚且不暇,哪里有工夫顾他?你要当家作主,有没有想过,稍不小心,就会波及到他?你这样京城河津两地跑,现在没毕业还好说,等明年毕业了,有心人谁看不问题?你也知行业重组要砸人饭碗,万一有那狗急了墙的盯上他,你还能时时刻刻防着?”

    这些问题洪鑫垚并非没想过。自己琢磨的时候,总是意识往侥幸了想,总觉得能有办法解决,这时被老丈人步步问,却一句反驳也说不来。半晌,耷拉着脑袋,犹如霜打的茄,斗败的公,嗫嚅:“您让他去那么远……那么久……您舍得?”

    方笃之沉默一阵,:“我舍得。因为我知什么对他最好。”

    “让他一个人……在外……您放心?”

    “我自己的儿我清楚,有什么可不放心的。”

    洪鑫垚心明白,要从理上驳过对方,恐怕是不可能了。顿时无限酸楚委屈,仗着矮一辈,脸一甩,开始放泼耍赖,却还记得压低了嗓门再吼:“我舍不得!我不放心!你就是存心的,存心要拆散我们!你明知我们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安生一,你就要把他走……”越说越伤心,捶着嚷嚷,“我不同意!我不同意!你休想得逞!你看他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这话立戳得方笃之一颗心血淋淋往嘀嗒,脸冰冷,语调森然:“洪歆尧,你搞清楚,你凭什么舍不得?如今是你拖累他,不是他拖累你,你凭什么要他为你牺牲前程?他有他的学业事业,理想追求。你就是挖成山的乌金,卖成堆的古董,对他又有什么用?你好意思说你舍不得?说穿了,不过是图你自己一时快活,仗着他心善心,好欺负罢了!”

    洪大少气得简直要吐血,谁知还来不及开弹又来了。

    “再说了,你有什么资格不放心?不放心谁?是他还是你自己?”方笃之斜乜着他,“常在河边走,哪有不鞋。你成天都跟些什么人打些什么场所,你自己心里清楚。他跟你比起来,到底谁更没法叫人放心,你给我说说看,嗯?小思单纯,就算知不见为净。实际上能有多净,你自己心里有数。如今看着没什么,怕只怕,你们继续去,迟早有一天,你要伤了他的心……”

    洪大少把摇得像拨浪鼓:“我不会,我发誓……”

    “就算你不会,逢场作戏有没有?顺推舟有没有?小思是什么脾气,别说你不知。他这是没看见,你能保证永远不让他看见?你觉得他可能容忍多少?又容忍多久?”

    这可是个历史难题。方笃之不等洪鑫垚辩解,敲着桌傲然:“洪大少爷,除非你有本事,混到本用不着应酬别人的地步,你才有资格,也才有可能,跟我儿谈放不放心的问题。”

    洪鑫垚从方家来的时候,别提多郁闷了。以致走到半路才想通,方笃之非要这个时候把方思慎送去,多半跟他半年即将提升司,很可能要烧几把例如砸人饭碗之类的大火有关系。一拳砸在方向盘上,车喇叭“滴——”地尖叫,暗恨自己当时怎么就没反应过来呢。然而稍一细想,就算反应过来又怎么样?不过是替对方增加论据和砝码罢了。

    一晚上没睡好,第二天周五,知方思慎没课,大清早就约定午去接他。

    掐着儿来到京师大学,车停在书店街,忽然不想等,抬校园。正是毕业季即将结束的时候,到闹哄哄糟糟的。场上老生办着蚤市场,育馆正在举行最后一场应届毕业生招聘会。许多外校学生也混了来,以期谋得更多的面试良机。

    洪鑫垚走到博士楼,才给方思慎打电话,只说老地方见,然后隐在坛后的树荫里等着。看见他急匆匆从楼门来,张了张,却没声。心里也不知究竟是什么绪,就这么远远缀在后跟着。

    跟到人攒动的育馆外,差就跟丢了。快步走一段,才发现他居然被人拉到了对面人少的地方。洪大少神好,认此人正是所谓妹夫的上司,那个姓聂的。耐着站在远看了一会儿,就在他忍不住要爆发的时候,方思慎终于摆脱对方,继续往前走。

    却不料没走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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