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杜宵的公寓待了整整一个星期,言之词也定好了之后的行程,目的地便是离如今这个地方极其遥远的另外一个城市,那里称得上是言之词的老家。
毕竟让他大的福利院就在那。
当初他的母亲和父亲估计恨不得把他送到国外去吧,难怪选了那么远的地方,是打心底里就不想再将他捡回去,直接不见为净。
而言之词,在回到言家之后也没有再回去过。
他并不是一个念旧的人,更何况那里……也没什么好的回忆。
如今选择那个地方,就开始明白父母的“苦心”。相隔真的很远,一南一北,仿佛走后,便再没有任何瓜葛。
林洛初知他要去那里之后,面容上并没有太多的惊讶,他还是那么散漫平静,指着手机地图的那个跟言之词说,“我在这里有个分公司,要不你直接过去职吧。”
“你在这里也有公司?”言之词问,“你开了个什么?”
“……嗯,开了个什么,”林洛初撑着想了想,于是展开笑颜,“我想起来了,有个酒吧。”
“…………”
“你不知么,这里虽然有些偏僻,但是在往旅游业发展,青山绿小桥的,河边古古香的酒吧,很赚钱的。”
“是吗?”言之词原本凝重的表微微放松,“你这样的描述,让我觉得很。”
“而且那里的环境绝对比这的酒吧好,不会遇到那些奇奇怪怪的人。”林洛初指的,自然是曾经对言之词动手动脚过的无数醉汉。
他看到言之词有些心动的模样,直接敲定了这个计划,站起来准备走,“那么……你依然还是我的员工了,期待你的表现。”
言之词怔怔看着他的背影,直到林洛初关上了公寓的门,才慢慢收回视线。
杜宵站在言之词后,刚正直的面庞上全是平静,他,“需要我跟你一起去吗?”
“嗯……啊??”言之词瞪大了睛,惊愕地转过于他对视,“杜宵大哥,你喝多了吗?”
杜宵没有再说话,只是目光沉沉地看着他。
两个人之间的氛围顿时有些凝固,他们谁都没再开,直到言之词低叹一声,“杜宵大哥,明天就麻烦你送我去火车站了。”
这也许是言之词在这个城市生活的最后一个夜晚。
整个夜晚他辗转反侧,最后爬起来靠在床上,拿手机习惯想打开相册,指腹却僵在了屏幕上。
他差忘了,在产的第二天,他就把照片连带着所有的过去,都删掉了。
言之词很清楚自己是多么懦弱的人,如果留着太多的念想,也许会在几个月,甚至几个星期后心难耐地跑回来,躲在某个角落偷偷等着哥哥,等着向丞。
尤其是……对向丞,他跟踪过那么多次,更熟悉那个男人的行踪。
只要什么都看不到,就会慢慢忘掉……这样,也就不会去打扰别人的生活了。言之词这么想着,手指慢吞吞从那里移开, 指腹一划就看到了今天的新闻。
几个大字加黑写着:李氏独调为柜!
言之词蓦然瞪大眸,连忙翻看这篇新闻,短短几句后就看懂,原来是李承淮为了哥哥,直接宣布柜了……很调,很明目张胆,但却又保护了哥哥的隐私。他带着一副墨镜,颌绷成冷酷的线条,在众目睽睽之说他喜男人,毫不客气地打破了李氏要和其他家族联姻的绯闻。
不知不觉地,言之词的脸上这么多天以来第一个笑容,他双手握着手机,角都沁一泪,只在心为言攸之兴地快要落泪。
李承淮看上去这么靠谱,哥哥会很幸福的吧……他自己已经无法到去弥补哥哥因自己受到的伤害,但李承淮也许能到。
自己该的,就是得远远的,不再现就好了。
心里这么想,可言之词的眸光还是瞬间黯淡了去,他设好了闹钟关掉手机,睁着睛看向窗外的星光。
也许是今晚的星空太温柔了,言之词就突然想起向丞那天在公司里,没来得及说完的话。
被他拉在怀里,温温柔柔地抱着,他说,“言之词,我对你——”
所以后面那句,会是什么呢?
迷迷糊糊地想着,脑却骤然闪过向丞满是恨意的眸。言之词的四肢都仿佛受到彻骨的寒冷,不由自主蜷缩起来,最后忍不住整个人缩成一团,双手捂住了已经失去那个小生命的肚。
空的睛还是那样睁着,透明的泪无声无息地落来,言之词明白,在以后的每一天,他都会过着这样的日,没有对未来的期待,只有对曾经过错事的悔恨。
人生本来就是不可能重来的,离开这个城市,也改变不了什么。
杜宵曾经问过他,既然决定离开,既然向丞不知这个孩,为什么还要去手术。
言之词没有回答他,但他心里很清楚,一个没被任何人期待过的孩有多么不幸。
如果只是为了想让之后的人生有个念想有希望,那还是不要留这个宝宝。除非是为了,否则这个孩没有责任成为支撑他人生的工呀。
以后,就一个人过吧。
言之词早已打定了这个注意,他抬起手背抹了抹脸上的痕,接着平静地闭上了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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