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兄的秘密

    祁钰洗完了碗，见院里早没了祁栾的影，她的房里亮起一灯如豆。

    他在院里站了片刻，秋的夜风过脸畔，凉怡人。他一时想起祁栾那有些执拗的个，又想起方才祁栾面上难掩的疲，连日奔波痛的脚踝，终还是轻叩面前的门板，唤她：

    阿栾。

    祁栾用过饭就了房里倒就睡，过度疲倦脑反而清明了起来，听到祁钰敲门，一个鲤鱼打便坐起了，急匆匆趿上鞋便去开门，不想左脚踩到右鞋跟，一扑到祁钰怀里。

    祁钰顺手接住她，轻抚她茸茸的发，眉隐笑意：

    路都不会走了。

    祁栾见他揶揄，心窘迫，就要挣脱他自己走两步，不想祁钰送佛送到西，一将她抱回了床上。

    一陷松的床褥，祁栾也没了逞能的打算，懒洋洋的看了一坐在床畔的祁钰：

    阿兄有什么事？

    祁钰看她这慵懒的样，一双泠泠的杏，活像一只狸。他望那双睛，握住她手心，开：

    我问阿栾一个问题。

    祁栾。

    阿栾猜爹娘留给我们的银钱还剩多少？

    祁家原是吴兴大，祁父祁母白手起家，相互扶持，一生积累财富难以计数，膝一双女更是玉雪可聪慧伶俐，本该是乐享天之年，可叹月满则亏，祁母突患急病离世，祁父大恸，不过几个月便也随之而去。离世前匆匆变卖家产，为防人图财害命，速着友人将一双儿女送至江宁。吴兴祁氏短短几个月消弭近无，一时令人唏嘘不已。

    祁栾想家一应吃穿用度皆由兄支，虽不起可皆是最好，便是她这一床褥都是由最早吐丝的一批桑蚕丝织就，冬蓬松柔夏温凉透气，是为佳品。其他的更不必提。

    想是剩不了多少吧。她用手比了个一，在祁钰面前晃了晃：

    一百两？

    却见祁钰微微摇，看她的神多了几分笑意，似纵容又似溺，再猜。

    无端撩的人心的。

    祁栾意识摸摸心，什么都没有。

    五百两？祁栾不确定。

    不想祁钰笑意更甚，揶揄之味更甚，甚至还有几分嘲笑？？

    祁栾气急败坏，扑到他怀里胡蹭来蹭去，祁钰顺着她的力气倒到床上，看她磨刀霍霍正要对着颈间的手，忙握住她的手，不逗你了。

    算他识相。祁栾轻哼一声，从他上翻去。

    阿兄问这什么？

    祁钰侧首看她：

    我有些事想告诉你。阿栾可知万肴楼？

    万肴楼在江宁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万肴楼服务上佳，菜品味更是一绝，虽价位略，可江宁历来富庶，此楼可谓应运而生。短短两年便在江宁开了三间分店，风无两，甚至隐隐有与裴氏如云楼分抗礼之势。

    祁栾心思电转，睛忽然睁大：

    阿兄该不会要告诉我你是万肴楼的东家吧！你用的爹娘留的银钱？可阿兄你不懂厨艺啊。不对，万肴楼的东家不是段东瑞吗？

    祁钰没想到她一能想到这么多，可又在意料之。他替她拨开额前凌的碎发，阿栾说对了一半，我、裴越还有段东瑞都是万肴楼的东家。段东瑞是明面上的，他以前就在京师开了一家酒楼。

    当年万肴楼刚在江宁扎，势不错，裴越不知从哪打听到段东瑞想借着势开第二家店，可是银钱不够，裴越便向裴父要钱说要去一场。奈何他平日里表现的太像纨绔了，实在看不他继承到了裴氏的经商脑独到光。裴父怕他又是一时兴起，便只给了他一分。他后来就找了祁钰，祁钰当时也关注万肴楼很久了，两人一拍即合。

    后来跟段东瑞那个老狐狸谈了半个月，总算谈到了不错的条件。

    裴越赚到了钱就开始到买商铺，包括祁栾之前的书肆就是在他名。

    祁钰看她好奇，就又跟她讲了一些细节。看她睛越来越亮，突然话锋一转：

    阿栾若是想我可以把我那一分给你，那书肆就无需再了。

    祁栾品了半天，才明白重在后半句，脑一时闪过王二丫、张泽还有那些书肆的伙计，她摇：

    不要。

    想了片刻又说，我很喜书肆，也喜和我的朋友一起写书印书，阿兄不用担心，我不觉累。

    八月十五，秋佳节。也是桂榜放榜之日。

    贡院外人攒动，祁栾挤不去，踮脚也看不到，看着黄帘就要扯，都要急坏了。

    黄帘摇摇坠，人群更是激动，挤撵推搡，地上不知躺了多少只无主的鞋，祁栾也被踩了一脚，等她再抬时，黄帘已经扯掉了。

    周围的一切喧嚣仿佛都瞬间静了来，她远远看到榜首写着

    江宁祁钰。

    哥哥裴越是资本家，段东瑞是薪打工人（do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