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温尝了一
，微微蹙起眉，问：“你没放盐？”
“我放了啊，”顾恺无辜
，“我这不是想
得清淡
么？”
“太淡了么，那我再放儿。”
一个锅熬着汤，另外一个锅炒菜，汤熬好，两个菜也炒好了，一荤一素一汤，两个人吃三份菜，刚好。
平常过日
，用不着顿顿山珍海味摆一大桌。
兴许是
午剧烈运动过，裴温晚饭比平时吃得多。
收拾碗筷时，顾恺见他把满满一碗饭都给吃完了，若有所思地考虑着某件事的可能
。
果然，要裴温多吃饭，还是得多运动啊，那……顾恺看了裴温脖上的痕迹，弯起
角。
夏天天气
，衣服轻薄，领低，裴温特意换了衣领
些的短袖，过膝的短
，但领位置还是有没挡住的。
他害臊，又没法忍着三十度的温穿上领，只能
作镇定，装
一副无所谓的样，免得再被顾恺调侃。
顾恺没调侃他，免得小媳妇儿恼羞成怒，回不给碰了。
嘴上逞几句能有什么用呢？
吃完饭，暮
已经笼罩上来。
裴温打发顾恺去洗碗，自己搬了张躺椅楼，坐在门前的院里坐着
风。
顾恺把碗筷扔
洗碗机，同样跑楼，坐在裴温
边。
乡蚊多，但裴温是不招蚊的
质，顾恺则与他相反，招蚊得要命。
所以每次陪裴温在门前风的时候，顾恺都得抹上驱蚊
，否则
本坐不住。
“让让。”顾恺挤到躺椅上，“给我腾个地儿。”
“不要。”裴温说，“你不嫌挤着得慌？自己再去搬一张椅。”
“不。”顾恺。
“我。”
顾恺摸摸他被晚风得微凉的脸颊，低
笑：“你骗人。”
“……”
过两次ICU之后，裴温的底更加虚弱，畏寒，但不畏。
顾恺到底还是成功和小媳妇儿蹭到了一张椅上坐。
他们肩并着肩，挨着，看着夜一笼罩四野，看着月亮一步步爬上夜空。
白日里的暑气渐渐散去，夜晚如的凉意随着晚风袭来，随之送来的还有淡淡的桂
香。
他们没开灯，两个人在月华如、繁星满天的夜晚里，依靠着彼此，会着这静谧无声的夜。
赫在院里扑各
小虫小蚊玩儿。
雨果生完孩，元气大伤，懒洋洋地趴在裴温脚边。刚生的小狗躺在窝里睡觉。
一家五，各得其乐。
蝉鸣阵阵，各不知名字的昆虫和小动
在鸣叫。
一些萤火虫打着小灯笼上飞舞，莹莹的绿光在夜
十分亮
。
顾恺兴致上来，起抓了只萤火虫，笼在手心里，拿给裴温看。
“好不好看？”他偏问裴温。
然而手掌心刚打开，那萤火虫便从顾恺的手心里飞走了。
顾恺脸上落着月光，明暗
错。
“好看。”裴温看看那只飞走的萤火虫，又看看他，回答。
他是真觉得好看。
不仅是萤火虫，而是这一切。
这样的夜晚，这样的星空，这样的小镇，这样的
院，和他
的人。
好得让他担忧不知什么时候会失去。
他好像
不上这些。
“顾恺。”
裴温歪着，脑袋靠在了顾恺肩上，轻声：
“你想知我和我妈妈之间的事
么？”
顾恺微微低，
裴温的发，温声说：“你想说，我就想听。”
裴温翘起角，低低地说起了从前。
他从他小时候说起。
小学以前的十来年，是裴温最幸福的时光。
裴温的母亲当年是个白富，还在上大学，就对他爸爸一见钟。
那时候她年轻，觉得那个拉着二胡的男人是如此特别，与众不同，因此毅然决然与其结了婚。
婚后，他们过了几年幸福日。
但裴温的母亲格太势，而他父亲又太散漫，两人相
久了，便产生了各矛盾和
，比如在对女的教育问题上。
裴秀真的收
远于裴温的父亲，控制
又，在这样的婚姻里，裴父很快便不堪忍受，轨了。
发觉丈夫轨后，裴秀真
脆利落地与其离婚，孩归自己。
不久，裴父与轨对象结婚，并且又生一个儿。
裴秀真生怕裴温输给那个孩，对裴温的
教非常严厉，他必须每天
分钟去完成不同的任务。
上课、学习、各兴趣班，不可以去玩，连上学都有专人接送。
如果达不到她的要求，就会被批评、惩罚。
十几岁正是青少年价值观开始形成、自我意识开始独立的时候，在这样的教，裴温生活得非常压抑。
因此，考之后填志愿时，裴温起先照母亲的要求填报了经济系，后来又偷偷改成话剧。
他喜
话剧。
他不想再妥协，渴望反叛自己的母亲。
裴秀真没想到，一向乖顺的儿会在这么大的事上骗自己，事后大发雷霆，却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因此，她要求裴温修双学位，学习经济。
为了在没有独立经济能力的时候不激怒母亲，裴温暂时选择了妥协。
不过，在上大学后，裴温便意识到自己的取向与众不同。
他拐弯抹角地试探过裴秀真的态度，发现裴秀真恐同恐得非常厉害。
可裴温没法克制自己的本能。
大二时，裴温恋了，和同学院的大三学
。
这燃了母之间的矛盾。
“……我不知她是怎么知的，她没说。”裴温望着夜空，轻轻地说，“可能是从我同学或者老师那儿了解到的吧？”
“这事当时在我们学院并不罕见。”
学艺术的总是比较浪漫随。
“我们也没有刻意遮掩，但我没在她面前表现过什么。”
“然后呢？”顾恺记得裴温曾对他说过，他柜的经历非常惨烈。
“然后……”裴温像是想起了什么，皱起眉，停顿少许才继续，“然后，大二的暑假，她把我送去治疗，她认为我有病。”
除了当初的知人，除了鱼霜霜，裴温从没有再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任何人。
他说不，仅仅是想到这件事就觉得恶心，战栗。
痛苦的记忆如一把利刃切割着他的心，鲜血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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