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圣孙

    只是他生气归生气，午还是要见沈七獭。

    因为午是本科生的毕业论文答辩，沈七獭一早就被他吩咐过来当这一场的秘书，负责记录。

    沈七獭来得很早，她和另外一位秘书寝室挨着，关系不错。小李秘书来得也早，还带了吃的，俩人就边吃边聊。沈七獭可以说是除了学习不灵之外，其余算得上是样样通。比如她虽然在一个新成立的实验室待着，位置也和大队隔着一层，各路小消息却没少收。

    靠的就是人缘好。

    小李说今天这阵仗大，咱们这组聚齐了陛太和好圣孙。

    陛是院，太是早就定好的一任院。

    至于好圣孙，当然是别别扭扭的窦之元。

    如今的院算是他那一代里难得的通才，这些年最大的愿望就是评个院士。这事推动得差不多了，他也是时候该功成退。院早有其属意的一任院乌拉那拉氏代代是皇后，院想得也差不多，那就是每一任院都必须是他这个学派的铁杆。

    本学院在学界影响颇，而院既是行政职位，也是全院研究方向的神领袖。那么也就是说，只要维持住了这么一个院的位置，那自己的学派就能够左右全研究者的行动方向。

    这是什么啊朋友们？这就是学阀啊！

    在这么一个地方搞政教合一显然只有一个场，那就是名垂学科史。

    太在后台跃跃试，准备上场。陛和太都十分看重的好学生窦之元，此刻却在为问题困扰。

    沈七獭着，吃着零，老师今天不太开心，不知为什么。

    窦老师也有气急败坏的时候？我看他总是很冷静的样。

    不知。把我拎到办公室骂了一顿。估计一会儿见了我也没好脸。

    小李摆摆手，没事，反正今天又不是你答辩。他也不敢把你怎么样。

    倒也是。

    人陆陆续续地来了，沈七獭坐在第一排的最右边玩手机。玩累了伸个懒腰，窦之元就是这时候来的。他旁边是另外一位老师，俩人边讲边走。大概因为是个正式场合，窦之元换了一件雾蓝的衬衫，穿一条笔条直的西装，整个人显得非常。

    这个的人忽然往这边看了一，正跟沈七獭的光撞上。

    沈七獭立刻扭不看他。

    这人偏偏就走过来了。走过来坐，把夹摊开，又小声问她，午吃饭了吗？

    没，没有。

    糕吃撑了？

    没有，我起得晚。

    窦之元把镜盒扔给她，帮我一。

    噢噢。沈七獭低着，得很仔细，窦之元在旁边哗啦哗啦翻材料，沈七獭在镜，小李在沈七獭耳边说，他这镜快被你火星了。

    沈七獭这才反应过来，递给窦之元。

    窦之元也不瞧她，接过来，又讲，等我腾空来再收拾你。

    沈七獭听得心惊的，凑过去，在一个合理安全的距离范围用只有他俩能听见的声音说，老师，您自重。这是公共场合。

    我不。学院都是我家开的。

    窦之元开个玩笑，微微侧看了沈七獭一。打量打量她那个战战兢兢的样儿，还是没忍住，笑了来。沈七獭瞪他一，也是带着笑意的。

    窦之元不是气消了，刚门之前他还想着这阵都不理沈七獭了。只是真的到了她边，又忍不住想跟她讲话，讲着讲着觉得也就没什么可气的了。大概窦老师还是个心的人，大概他也还是把沈七獭当学生，看作是个小孩，觉得小孩犯错，没什么恶意，可以原谅。

    晚上想吃烤吗？

    好啊。

    你小声。

    沈七獭很小声地又说了一个，好啊！

    嗯，那等结束了你来找我吧。一起走。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