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有期不用猜也知是陆染发来的晚安。
每天这个时间,她必定会发这么一条。
他忽而睁开,摸过手机,开微信,给她发了条语音:“明早八到你楼。”
陆染回了他几个大大的叹号。
随即一条语音发了过来:“好早哦。”
语气略带嗔不满。
林有期才不惯她,说:“不然就取消。”
陆染连忙:“好嘛,八就八,我肯定能起来!”
林有期:“睡了。”
然后就放了手机,翻了个,背对着外侧睡了过去。
很奇怪的,平常无梦的林有期这晚了个梦。
梦到了很久远的一天。
是他第一次见到陆染的那天。
梦里的陆染只有三岁,像只胖乎乎的粉团。
小孩儿穿着一白。
白的连衣裙,白的小袜,白的小鞋。
扎发的绳也是纯白的。
那日是她父母的葬礼。
他陪父亲一去了南城参加她父母的葬礼。
而就在她父母事的那日,他的父母刚办完离婚手续,彻底分开。
他清楚记得他那段时间的绪很不好。
因为哥哥前段时间才牺牲。
她家人都在忙葬礼的事宜,没有人能全心全意地时刻寸步不离照顾到她,最后就把她撂给了他照看。
只有12岁的林有期穿着一素黑,怀里抱着一个像小天使一般的小团。
小孩儿用似藕节的小胖胳膊环着他的脖,乖乖地依偎着他。
不哭不闹,甚至还开心地傻乎乎笑。
光毒辣地炙烤着大地。
仿佛要把人们的泪给晒涸才肯罢休。
他抱着她在房檐找了个凉,刚让她坐到台阶上,她却一弹起来,抱住他的,委屈地要哭。
净的小陆染眨着汪汪的睛嗒嗒地控诉:“,裙裙也要脏惹!”
林有期无奈,只好自己先坐来,让她坐到他的上。
他扶稳她,防止她后仰摔倒,一边给她用扇扇风,一边望着远发呆。
直到她开糯地喊他:“哥哥。”
林有期堪堪回神,涣散的目光也重新有了焦距。
他耐心地纠正:“不是哥哥,是小叔。”
她充耳不闻,伸胖胖的小手,指着人群攒动的地方,问他:“他们为什么哭呀哥哥?”
林有期睫低敛了些,望着怀里不谙世事的她,漂亮致如同瓷娃娃的小团,稚的脸庞白里透红。
小孩的睛漉漉的,充满了好奇和天真。
他说:“有人去世了。”
她眨眨,当然听不懂。
林有期低声问她:“你想你的爸爸妈妈吗?”
她却忽而绽开笑,开心地快要手舞足蹈,声气:“爸爸妈妈,跟七七捉迷藏!七七要找他们,找到就有礼!”
林有期不知为何,听的很心酸。
“找不到了。”他呢喃:“再也找不到了。”
你的爸爸妈妈找不到了。
我的哥哥也找不到了。
就连我妈……应该也不会再找到了。
怀里的小女孩儿突然兴奋地挣扎着要去找爸爸妈妈,非说找到了就有礼,还说拿到礼给他分。
林有期勉桎梏着她,没让她跑走。
“他们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他抓着她的手腕,低声问快快乐乐期待礼的小团:“你都不难过吗?”
小陆染不知是被他吓到了,还是懵懵懂懂地知到了什么,“哇”的一声就哭了,清脆又响亮的号啕大哭,听起来撕心裂肺。
林有期被她吓到,立刻手忙脚地把人抱起来哄。
他抱着她起,又是举又是转圈圈,用了好一会儿,才终于转移开她的注意力,让她破涕为笑。
玩累了后,被他抱着的小陆染趴在他的肩膀上,歪睡熟。
脸儿红如苹果,的睫上还沾染着残留的泪珠。
“对不起,”他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愧疚地歉:“对不起,七七,我不该跟你说那些的。”
“希望你晚些明白生离死别,无忧无虑的时间久一。”
如果可以,愿你永远这么天真快乐。
葬礼结束后,本来晴朗的天气突然乌云压。
暴雨随着电闪雷鸣轰然而至。
林有期撑着伞,跟在父亲旁边,正要上车离开回沈城,突然听到噼里啪啦的雨滴声里参杂着一声稚的叫喊:“哥哥!哥哥!”
他转过,一很小的影晃晃悠悠地朝他跑来。
小陆染没有打伞,就这么淋着大雨,也不怕打雷不怕闪电,努力地在雨奔跑。
小脚丫踩在泥里,溅起一片,本来纯白的鞋袜上溅满了泥。
林有期快步朝她走去。
停在她面前后,他蹲来,将伞撑在她的,皱眉:“淋雨会冒的。”
小陆染却笑的灿然,她伸白的双手,张开。
捧着掌心里的一把糖给林有期,开心:“爸爸妈妈的礼!给你!”
林有期没有接她的糖,手里的伞却落,翻倒在地上。
他半跪在地,在大雨将这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小丫抱在怀里。
脸低垂,微微埋她瘦小的肩膀上。
咙有剧痛的灼烧,让他哽住,说不话。
砸在脸上的雨滴混着从角落的,一起顺着脸颊,掉脚这片雨。
林有期心里无比羡慕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儿。
开心就笑,难过就哭,多好。
他还是收了她的糖。
掌心在她脑袋上轻抚了抚,“要开心。”
……
“要开心。”
陆染一大清早醒过来时,脑里正回着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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