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赵明熙并不乐意看他的奏章,总归还是问好的废话,他手批着朱批,随后:“你看看他又说了些什么。”
他的贴太监也惯了这样的事,应了声,便翻开奏章看,一看,太监眉不禁微皱。
“怎么?”赵明熙看他。
“陛,这位刘知府说,说——”
“说什么?”赵明熙倒真的好奇起来,什么事令他的大太监都这样为难。
“他说他们山里有凤凰……”太监艰难说完,就怕他们陛要生气,毕竟这也太过匪夷所思了!刘知府如今竟都开始说胡话了!
果然,赵明熙嗤笑一声。
太监笑:“刘知府说,此乃祥瑞,与陛正是龙凤呈祥。”
有一说一,刘知府每回奏章上说的都是废话,可也每次都能逗笑陛,包括先前的太上皇。
赵明熙又笑一声,又拿起一本奏章,不在意:“果然他里就没个正经事,凤凰——”
说到这里,赵明熙的手忽地一顿。
太监纳闷,小心问:“陛,您怎么了?”
赵明熙也不知他是怎么了,他本觉得这件事非常可笑,他可不是那些好糊的人,他的亲弟弟,伴侣就是龙王,他可是见过神仙的人,这些人竟还敢拿这些来糊他。
然而当他亲说到“凤凰”两个字时,他的心就似被人在撕扯一般,很疼。
他不信这个邪,他再:“世上怎会有凤——噗——”
这次连那两个字都没能说来,他就猛地吐鲜血,太监吓得哭着上前拿帕给他嘴角,并声喊人,还要宣御医过来。
“不,必。”赵明熙手抓住心,手肘撑在桌面上,心脏丝丝疼痛。
太监哭着跪在地上,赵明熙脑却是忽然闪过金红的光。
他又吐了鲜血,额贴在桌面上,竟连呼都有些困难。
片刻的功夫,赵明熙想到了很多事,脑海,有人笑着叫他“白钦”,又有人从天上飞过抱住他,问他“殿无碍吧”,还有人与他坐在屋,对着星空喝酒——
这些人,拥有同样的声音。
他们是同一个人?
那人,是谁?
白钦又是谁?
他为什么会想起这些事?为何又会想起这人?
凤凰……
赵明熙哪怕还在吐着血,到底又说了声:“凤……凰……”
前的光忽然变成金红,隐隐约约好似有翅膀迎面而来。
“今,今……”赵明熙伸手,呢喃。
“陛,您说什么?!”太监哭着,跪行上前。
“……梧。”赵明熙说完这个字,一栽到桌上,昏死过去。
赵明熙是夜里醒的,他睁开双,清明。
他伸手摸向心,那撕裂般的疼痛已经没了,他的手指往边上移了三寸,手掌覆盖在,缓缓上移,他的掌心忽地现银白的光,就在那光,他的,一颗莹的银白珠渐渐浮起。
他手捻着那颗珠看了许久,珠上有一丝红痕。
那是结契时,他伴侣的鲜血。
赵明熙将珠又回,他从床上坐起,伸手一挥,外面守护的人与御医一同昏睡过去。
赵明熙走床,缓缓走至窗边。
他看着西南的天空,又伸手抚过自己的额,一对银白龙角显现。
他闭上睛,忽地天边来狂风,得寝殿所有帷幔都在舞,得赵明熙上的宽袖明黄寝衣也在飞舞,他倏地睁开,眉心亮起银图腾,窗边的人突然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一条大的银白的龙现在天边。
那龙直直往着西南方向飞去,往着那团火飞去。
银白龙飞森林,原地生起白旋风,使得那梧桐树上的大火也在随风摇曳,明暗之间,火光,鸟儿的形愈发明显。
风渐渐消失,原地多个一银白衫的男来。
他仰往那树看去,并伸手,掌心渐渐沁银白,直往那团火而去,火,有个小小的影急躁地蹿来蹿去,想要躲避,并发“啾啾啾”的声音。
他嘴边沁笑容,掌心的准确无误地捉住他。
“啾!”那个小小影忽然一顿。
他的手微顿,手炸开,燃烧了几天几夜的火,灭了。
小小的金红的鸟儿再无可躲。
鸟儿回,用金的圆睛凶悍地看了地上的人。
“啾!”他用力凶了声,忽地直接从树上飞来。
但他忘记了,他还很小,他还不会飞,他又还很胖,嘟嘟的。
地上的人上前,伸手,小小胖胖一团的鸟儿掉在了他的掌心。
“啾!!!”鸟儿对准他的掌心就是一阵啄。
他却是低,亲亲在鸟儿那撮红上亲了亲,用生平最温柔的声音,轻声:“我们,又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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