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步错了，后面的每一步，都不可能走对。
无法再往前，又退无可退，等待他的只有看不见底的
渊。
可他并不后悔，他说：“我是输了，可你也不见得就赢了。我们本质上都是相同的，我没有好
场，你也不会有！”
他
底满是怨恨，面上却扬着笑，他轻轻说着：“顾期雪，我死后定会化作你
旁的风雨细尘看着你，我等你与我落
同等境地那天。”
顾期雪并不受他这番话的影响，只是淡淡说
：“来人，将二太
押去灭神台，即刻正法。”
他话音方落，便有天将自四面八方涌来，两名上前将他押着，其余围在四面以防他逃脱。
“原来你早便打算今日动手。”
筑留这一句话，便跟着天将去往灭神台。
不挣扎、不逃跑也不辩解，认命地由人将他锁在灭神台上，而台，不知何时竟早已站满了人。
他闭目上睛静待责罚，只当自己又聋又瞎，听不见那些人对他的怒骂声。
他并不后悔落到这般境地，他只可惜还未与顾期雪行礼成亲。
若是能沉得住气一些，再多忍片刻，他至少还扳回了一成，不至于输得这样难看。
顾期雪随后便赶来了，他并没有换那艳红的嫁衣，只是那只窝在他怀里的猫变回了人形，此刻正牵着他的手，与他并肩而立。
筑心里无比嫉妒，他一直都嫉妒着这个人。
因为只有这个人才能撩动顾期雪那颗沉寂的心，也只有这个人，才能让顾期雪不惜一切代价设局为他正名。
顾期雪
那么多为的是什么，别人不知，他却清楚得很。
仙
两族世代为敌，不可通婚，他便与天命作对，机关算尽也要改变两族敌对的宿命。
可笑的是，他这个导致事
变成如今这样的幕后推手，却不会有人觉得他有罪。相反的，所有人还都会觉得他是功臣，会更加崇敬他、
他，奉他为尊。
因为是他救了天帝天后的
命，也是他将谋逆反贼逮捕归案的，而两族的和平，更是他的功劳。
只要没人能拿
铁证来证明他是这一切的推手，他便是世人心
永远不灭的神。
你看，即使到了现在，他依然能保持一个忍辱负重的受害者形象，坦然地着叮当作响的步摇、穿着艳红的嫁衣站在所有人面前，那个最公正的人，给他判灰飞烟灭的死刑。
他就是疯，彻
彻尾的疯。
在那层
之的顾期雪其实和筑没什么不同，他们都是一样的。
只不过是筑技不如人，心不够狠，算计不过顾期雪。
算计不过，所以他是必须要落万劫不复之地的棋，而顾期雪是赢得一切的
盘者。
天雷从灭神台上降，正正穿过他的
膛。他听不清面的人都在议论着什么，更无法睁再看顾期雪一，他只觉得自己全
外都被猛兽撕扯着，他觉得很痛，可又无法将痛苦喊来。
酷刑落在自己上，他才终于明白，什么叫生不如死。
天雷一接一落，看着他渐渐消散的影，无人对他抱有怜悯之心。
因为他活该。
那一抹艳红的影，还有叮叮当当的步摇声，终究成为了他永远无法
及的梦。
他将这个梦悄悄带走，同他一并化作了风雨微尘。
第58章
对于顾期雪判了筑灰飞烟灭之刑这件事，天帝自是怒不可遏的。
顾期雪的确是他须得让上三分的人，可筑是仙族二太，是他这个天帝的亲生，即便他了那些大逆不之事，最终
决他的人，也不能是顾期雪。
顾期雪这么，无疑是在落他面，甚至是在挑战他的威严。
而对于天帝的恼怒，顾期雪亦是尽数看在里。他知晓天帝心对他有一
罚的法，只是这状况还不好向他问罪，于是，顾期雪在天帝回来的第二天夜里，便提了两壶酒，主动找上了天帝。
天帝见他提酒前来，心也是复杂得不行。
“寒宵，你这是何意？”天帝在心里纠结了许久，还是了那先开
的人。
顾期雪：“找你饮酒。”
“白
峰？”
“嗯。”
对于饮酒
谈这事的
程，两人都熟，只需两壶酒与一个地
，便都明白对方的意思了。
白峰上，顾期雪与天帝同坐桂树，各自抱着酒壶喝了一。
初九的月亮已经是半圆的了，霜白月辉铺洒来，透过桂树
枝繁叶间的空隙，零碎地照在两人上。
清秋的风有些泛凉，顾期雪觉得这风
得他的脸好像有冷。
抬手轻轻蹭了蹭脸颊，他侧目看向天帝，“准备给我定个什么罪？”
天帝怔了怔，随即望向那半盈的明月，
叹一声：“你觉得什么罪比较合适？”
这两日他倒是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顾期雪是仙族的脊梁，定的罪不能太大，决的刑罚也不能太重。
可定罪太轻，又有自损颜面的意思，但若定得太重，众仙肯定不服。
难啊！
顾期雪听他这么一问，当即笑了笑，十分从容地：“我觉得判个三百年不得回九重天就很合适。”
“你觉得这是罚？”
顾期雪挑眉，“这不是么？”
“对于别人是，但对你来说算不上。”非但算不上，一定意义上来说，还是恩赐。
顾期雪有多不喜
九重天，只要是了睛的都能看得来。三百年不得回九重天，要真这么罚他，他还指不定得乐成什么样。
“怎么算不上，我不是仙么？”
“……”
天帝想了想，认真严肃地说：“就算真的要判，那至多也只能判个十年。”
顾期雪蹙眉，“二百九十年行不行？”
天帝将右手伸来，五指张开举在他面前，“十五年，不能再多了。”
“二百五十年。”
天帝咬牙，“最多十六年！”
“我俩各退一步，二百年，真的不能再少了。”
“那那那……”
天帝心有些慌，赶
喝一酒压压惊。
缓过了烈酒
过嗓那
劲之后，才：“那要不然再退一步，一百年？”
“成！”顾期雪说着，便将自己的酒壶拿起来碰了碰天帝手的酒壶，随即仰，一
了近半壶酒
肚。
天帝心虽有不甘，可顾期雪都喝了那酒了，便也只得妥协。
两人酒量都不算好，喝着谈着，便也都有了醉意。
天帝抬手将手臂压在顾期雪肩上，借着醉意说：“寒宵，这些年我可是叫你坑了不少次，这次你落我面私自置我儿的事，我便不同你计较了，但你若是想借此机会罢工，看我不扒你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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