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得迷迷糊糊的,途觉佟珩推开门来过,还坐在床边看了我好久,直到我翻他才起走了。他似乎是过来摸了我的脸,脖,肩膀,锁骨,还有和腰。我觉得,也推他也笑他。驱赶不走他,我就半眯着亲了他。他好难受,看着我都要哭了的样,只是我太困了,没有办法安他。
佟珩跟贾志国似的,我上班去了啊。
我摇摇手,算是跟他打了个招呼。
他还在那儿唠叨,给你留饭了啊。
。
然后他就真的了。
这是我第一次半醒过来。
第二次就是晚上了。
我这屋灯黑着门关着,门里透客厅的光来。我过去打开这门,就瞬间被灯光包围,刺得睁不开。佟珩在忙,忙着打字。
几了?
他眯着看了看表,九半。
我使劲晃两脑袋,更了。
我也发烧了。
我想去倒儿喝,刚挪了一步就脚得在地上了。佟珩连忙过来扶我,我说你别动我,我脑袋好疼,炸了似的。
佟珩就也坐了,着我的手,低着不说话。
你今天在外面忙了一天吗?
嗯。学校有事。午我爸去医院检查,我陪着去的。
不困吗?
困过劲儿了,神了。
我稍微缓过来儿了,在墙和佟珩的帮助勉站了起来。我趴到桌上去的时候,前一片金星,天旋地转。佟珩那几盒冒药就在餐桌上散着,我吃了两粒儿,就继续趴着等药生效。
我还不如不醒了,睡着哪有这么难受。
所以佟珩就是这么难受着等我一宿的?
我真太不是人了。
他在我边上坐着,我说我建议咱俩迅速隔离,不要再互相传染了。
我的嗓好像瞬间就起来了,钝钝的疼着。
佟珩说,你昨天说今天有事跟我说,什么事?
再议吧。我嗓疼,不想说话。
佟珩还是把我床上去了。他今天其实稍微好了一儿了,而我刚刚病上,即使躺着也还是目眩地,就跟梦被魇到那个觉似的,需要偶尔动动才能觉自己还在。我一动反正佟珩就醒,一醒他就问我怎么了,哪儿难受,搞得我还怪动的。
我说你别我了睡你的我死不了。
我原本想非常正式地跟他告个别。比方说我二人都十分商务,衣着妥当,坐在一扇落地窗前。光照着桌面,也照着我俩。然后我端起面前的咖啡,小啜一跟他讲,我觉得我们还是分开吧。
然而实际上,我俩只是两个冒患者。他还好,已经到了战斗的末尾;我这边却刚刚响冲锋号,病毒攻击着我的每条神经,我丢盔弃甲,完全没有任何战斗力。别说落地窗了,就是个小排风扇,我这会儿想来也只有厌恶,除了躺着别的什么都不想,都不想看。
我跟佟珩上一次分开,是在冬天。那年气温确实很,但是雪,经常大雪。我从家里离开那天,往前再推一天,其实就已经雪了。及到我门的时候,大雪已经了两个白天一个晚上。
我真的见过鹅那么大那么的雪,仅仅一片扑到我脸上,我就已经睁不开了。
雪大,通堵,路上净净,明明是条主路,可是好半天都过不来一趟淌的车。
车们小心翼翼地行驶,而我拎着行李,胆大妄为地行走。前面也说了,气温是的。所以第一天的雪落来其实已经有儿化了,化成雪泥和雪。夜晚气温降低,继续雪,而雪泥和雪都已经结成了冰。
看着是雪,其实脚都是冰。
我一路着走,还拉着行李,又抱着一个大的包。上坡尚好,坡时候本就刹不住,我就也不刹,一路着去。到那个坡的末尾,我躺在地上,上沾的都是雪。好在雪是净的,这条路也净。回看去只有我连带爬来的一溜痕迹。
路上没车,路上没人,路上安静。
我在这安静的路上躺着,放声大哭。泪来瞬间就凉了,变成挂在我脸上鬓角上的霜和冰茬。途因为我哭的力气太大,又往了一儿,而我的行李并没有跟我一起来。
我哭完了,爬起来。去拉行李的时候不知又摔了多少个跟。
佟珩说冬天冷,他讨厌冷的冬天。而他跟我一起的那个冬天最和。
其实当时我就想跟他说,那是我人生最冷最冷的一个冬天了。我之后都再没过过那么那么冷的冬天。
冰天雪地里哭个不停的那个岑青,她真委屈,也真冷啊。
我抵着佟珩的前,烧得鼻眶都发酸。
咱分开吧。我不想见你了。
佟珩搂着我,说行,等你好了咱俩就分开,等你好了我就再不现在你面前了。
太冷了。我太冷了。
佟珩没听清,只是说你放心,我不会再纠缠你了。以后咱各过各的,都好好的。
我抬看他,他就低看我。一片黑里我俩对着看,看不个什么所以然。
求你了佟珩,我又把低去了,窝得的,我不得他听不见我的后半句,但是我知他这次是真的听见了。
我说,求你了佟珩,别去复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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