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生这样想法的一瞬,雁椿突然觉得荆寒屿比他想象的还要狡猾和恶劣。
重逢以来,一直是荆寒屿对他步步,他无而逃,撞那张天罗地网。
所谓的放松游戏,也是荆寒屿占尽主导,他要么享受要么合,荆寒屿有时会迫他,他痛苦而愉悦地成为荆寒屿的囚徒。
但荆寒屿从来不提一步。
连他都开始捺不住那份低劣的冲动,荆寒屿为什么无动于衷?
因为荆寒屿在等着他,像那个守株待兔的猎人,要他自己撞上来。
守株待兔不是什么积极向上的成语,可放在他上,却恰如其分,只要那个人是荆寒屿,兜再多的圈,他都会撞过去。
雁椿心里叹了气。
即便想清楚了这层逻辑,他还是不可避免地开了:“你想吗?”
说着,他握住荆寒屿的手腕,掌心就贴着那一圈伤痕。
他一直盯着荆寒屿的睛,因此捕捉到荆寒屿蓦地挑起,又迅速压的眉尾,还有瞳孔里稍纵即逝的讶异。
荆寒屿用平静的表象迷惑他,将他衬托得像个上蹿的小丑。
可他顾不上这些,缓缓将牵着的手往方移去。
“雁椿。”
“你不是想把我关起来吗?”雁椿靠过去,亲吻荆寒屿的侧颈,“今晚,把我锁起来,好不好?”
荆寒屿重新将雁椿的脸抬起,拇指挲雁椿的。
雁椿今天给了他一连串的意外,他无数次幻想用项圈、脚链限制雁椿的行动,但雁椿此刻的请求却让他不快。
太像了,只有随着年岁改变,雁椿的茫然和当年说着“荆哥,我喜你,和我在一起好不好”时几乎一模一样。
荆寒屿到一莫名的烦躁在心搅动,雁椿记不得的事对他来说清晰得刻血。
上一次,雁椿忘了,那这一次也会忘记吗?
时间的脚步变得很慢,扭曲回溯,落在十多年前。
荆寒屿说不清对雁椿的是从哪一天起变了质,但也许打从一开始,对他而言,燕——雁椿就是一个特别的人。
那年父母千疮百孔的婚姻终于走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他作为他们“的结晶”,不在哪一边,都讨不到好。
爷爷将他接到边教养,他将爷爷当唯一的亲人。
可爷爷要去绯叶村了,几个月后才会回来。
年幼的他不喜分别,却懂事地沉默,不去阻拦爷爷。
爷爷发现他整日闷闷不乐,将他抱起来,“寒屿和爷爷一起去好不好?”
当然好!
到了绯叶村,他惊讶于世界上还有这样的地方,矮矮的房,灰扑扑的人。
爷爷醉心民俗工艺,他说着和爷爷一起学习,却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最终和一个叫燕的小孩混在了一起。
燕和他在学校认识的所有小孩都不一样,有个像女孩的名字,穿得破破烂烂,脸和手时常脏兮兮,但燕的睛特别亮,像他们每天晚上一抬就能看见的星星。
家里可看不见这么多星星。
燕比他大一岁,却比他矮,是个小不儿。
这小不儿经常在他边一蹦一,双手往他上晃。
跟电视里灵施法差不多,就是看起来有傻。
他看不门,有一天终于忍不住问:“你在什么?”
燕说:“给你挡雨呀!”
这西北的村,一年到也难得一回雨。
荆寒屿看着晴朗无云的天空,疑惑地转回视线。
燕怕不是个傻?
燕捧起双手,接了几半落来的杏,“它们就是雨,我帮你挡挡!”
荆寒屿:“……”真是傻啊?
燕当然不承认自己是傻,给荆寒屿输歪门邪:“我们这里不啊,但雨也是雨,我没有伞,用手给你挡。
弟弟,你应该谢谢我。”
荆寒屿面无表地问:“别人为什么不挡?还有,说多少遍了,不准叫我弟弟!”
燕说:“别人不挡,你比较宝贝,我才给你挡的。”
荆寒屿愣了,“……宝贝?”
燕眨两,“就是你啊!”
荆寒屿惊讶得说不话来。
从来没有人叫过他宝贝,父母肯定不会,爷爷是老一辈,虽然关心他,却不会用这词汇。
其他的亲戚、学校的老师同学更不会。
他在这总是飘着杏的村,被一个比他矮小的男孩叫了宝贝。
燕念念有词,“宝贝就是很珍贵,应该被好好惜,照顾得特别好的东……的人!所以我给你打打伞!”
荆寒屿转过去,“哦。”
和燕待得久了,荆寒屿萌生让爷爷把燕带回家的想法。
他和那些堂兄表都不亲,在学校虽然有朋友,但燕不一样,他不想就这么和燕告别。
但爷爷拍了拍他的,说这里是燕的家,而燕是和他一样的小孩,不是他在路边看到觉得可的小狗。
小狗可以抱回家,小孩却不行,因为燕有自己的父母亲人,他们不应该因为他的任而分开。
荆寒屿,“我知了。”
不过懂事如荆寒屿,到底还是个小孩,爷爷用小狗举例,是让他学会尊重,他却闷闷脑地想,燕不是小孩就好了,燕没有家就好了,那他就可以像小狗一样,把燕抱回去养,他有那么多零钱,足够给燕买净闪亮的衣服。
燕的睛那么亮,衣服却总是土黄土灰土蓝,太丑了。
“弟弟,你嘛盯着我看?”燕蹲在地上拍纸画,这无聊的游戏,村里的小孩能玩一天。
荆寒屿一个不留神,就把心里的想法说了来:“你怎么不是一条狗?”
燕那双亮闪闪的睛睁得斗大,纸画也不要了,起来就拿脑袋撞荆寒屿,“你……你侮辱人呢!”
这一撞力气太大,两个小孩都在地上。
荆寒屿气急败坏,“你什么?”
燕气咻咻的,“你骂我是狗!”
荆寒屿想解释自己不是那个意思,但如果解释,要说的话就太多了,燕又是个总在问为什么的笨,他一想要不停接受燕的为什么就好烦。
“那你骂回来。”
最后,他选择诚恳歉。
燕气了会儿,说他是狗弟弟,就算扯平了,不气了。
只是这个想法一旦萌生,就像一枚扎在心里,荆寒屿还是时常想,燕如果是小狗就好了。
分别的日近了,荆寒屿知了一件超乎他认知的事——燕是被拐卖的,本名叫雁椿。
燕向他求救,他愤怒不已,向燕保证,一定会帮这个忙。
那个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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