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障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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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渐渐回到了它该有的步调。

    醉楼的魁娘依旧敛财有,石榴裙男人无数,甚至最近还傍上了一位来自京城的大官。

    那老爷是来柳州视察民政的巡抚,正二品大员。人才来过三趟醉楼,不提珠宝首饰,就连四院落都给鸾灯买了一栋,对她是真的上心。

    第四次过来的时候,巡抚大人提要给鸾灯赎,却没承诺一起回京,言之意就是让她待在柳州个外室了。

    鸾灯不依,笑着求个名份,老爷将她搂在怀里劝:“心肝儿别那么贪,等你年纪再大些,哪还有什么好的男人肯要你啊,像我这样怜香惜玉的就更是可遇不可求了。若是再遇上个像武绍那样的,别说名份,命都能给你玩没了!”

    鸾灯瞳孔微颤,笑意不减地问:“武老爷,还玩死过人?”

    巡抚:“你想听我倒是可以讲讲,但别往外传。”

    鸾灯乖巧,听他接着说:“武绍那厮是个男女不忌的,还专好行房时见血。血得越多他玩得越疯,府里惨死的娈童家不知凡几。听说,他前段时间又赎了个小倌回去,这才一个月不到吧,又将人玩儿死了。那倒霉鬼名字还好听,叫什么来着......”

    老爷皱眉思索片刻,随后一拍脑门:

    “哦,想起来了——青昼!”

    话音刚落,怀人忽然翻呕吐起来,她攥着衣襟,吐得泪鼻涕横,那恶心的酸甚至有不少溅到了他的衣摆上。

    巡抚大人赶躲远,暗骂晦气。

    旖旎温存被前这幕毁得一二净,他心不喜,连招呼都不愿打,冷哼一声后甩袖离开了此地。

    *

    去秋来。

    昙夜街上,今秋的枫树格外红艳,微风夹着碎叶楼和清月阁之间那条巷,慢慢燃沉寂已久的喧嚣。

    魁娘红衣立于台之上,随着笛音起舞,履踏疎节,衣袂飘飞,婀娜仙姿迷了台所有男人的。待到一曲终了,簪在鬓边的朱槿牡丹被她投向台,划的弧线,接着准确落武绍怀

    武绍愣怔地捧住那滴的鲜,片刻之后回过神,顿时狂喜不已。魁娘这一年一回的登台,可不单要献技,还会效仿“绣球招亲”挑选今夜的恩客,而他手这朵牡丹,就是不便可品尝佳人的凭证!

    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他被恭敬地引到楼卧房。

    房门半开着,媚若狐妖的人静静坐在床榻边,抬眸间顾盼生辉,勾得武绍一双手都不知该往哪儿放。反手将门关上,他,搓着手向床榻靠近:“人儿,爷带你玩特别的,好不好?”

    鸾灯没有吱声,姿态柔媚地垂,似是羞。然而背在后的玉手,却悄悄伸了绣枕方......

    同一时间,一楼的厅堂,等着客人叫名儿的琴心和好妹翠柳正悄摸摸地谈论鸾灯。

    翠柳:“你说鸾灯妹妹怎么想的,选谁不好选那个武绍,她就不怕被糟践得遍鳞伤嚒?”

    琴心:“我哪儿知啊。鸾灯现在真是越来越奇怪了,前段时间我问她是否了事,她也不愿说。而且,近期我跟她对视久了,总会不由自主地脊背发寒,也不知她是不是被脏东西附了。”

    翠柳:“哎哟,你可别吓唬人......”

    话正说着,楼上忽然传来男人尖利的惨叫。

    一楼的宾客和姑娘全都愣住了,还是老鸨反应快,赶招呼一帮往楼上跑去。

    琴心与翠柳随着众人后知后觉地跟上,直到停在楼的廊。后排的人还在好奇地往里挤,前排的人却全都僵成了石

    魁房间的大门此时已被踹开,然而老鸨和却都堵在门外没敢去。两个姑娘垫着脚尖往里瞧,一便望见了倒在床边的男人尸,他的心被密密麻麻扎了十几个血窟窿,鲜血得到都是,简直惨不忍睹。翠柳看一便吓了,旁边琴心手疾快地扶住她,随后焦急地搜寻鸾灯的影,直到目光停在那扇敞开的西窗上。

    鸾灯正背对着他们坐在窗,一动不动,双搭在外面,手握着一染血的兰金簪......

    直到此时此刻,她还没想通自己为何就走到了这一步。

    鸾灯也曾寻思着或许是因为青昼,但又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她无法相信自己能那么轻易地上一个男人,还要为他杀人,毕竟两人甚浅,连话都没说上过几句。

    有些事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但唯有一十分清晰明确:她活不安稳了,除非青昼还安稳地活着。

    但他就是那般没本事,话本写得不彩,连命也轻贱,就这样生生变成了一卡在她咽不的鱼刺。鸾灯多熬一日,这刺就多一分。而事到如今,这名为“青昼”的鱼刺已经得快要戳穿她的心脏了。

    夜风拂过散落的鬓发,鸾灯又向窗外挪了挪,朝着对面闭合的窗棂喃喃自语:

    “弟弟,不是非要跟着你。只是今晚我若是被抓住了,还得去狱里受人凌辱呢,倒不如走得面些。”

    话语轻得如同一阵风,悄然散去。

    叹一声后,她纵一跃,在众人的惊呼声如一只断翅的蝴蝶翩然坠落。巷里的枫叶惊起,又飘飘血泊。

    红叶、红衣浸在红的血,渐渐模糊了彼此,直到失去最后生机,化作昙夜街一缕毫不起的尘埃......

    *

    该是一切归于虚无的。

    她却仿佛了一场悠的噩梦,恍然回神之后,已回到二十岁生辰的那一夜。

    在这个时间节,想救青昼一儿也不难,给他赎个,让他躲得远远的便好。

    可是......

    “这就够了吗?”

    寂静幽凉的房间里,鸾灯红着自问。她抚过的位置,受掌心之,那异常激烈的心

    原以为明明白白地活了二十年,没成想直到此时此刻才真正看清自己的心。

    如同历史重演一般,她抓起生扔向对窗,又待它开启之后,在那人惊愕的目光踩窗跃了过去。

    不等青昼说话,鸾灯垫起脚猛地吻住了他微凉的。这不算熟悉却极其难忘的气息让她心安,她亲昵地挲着那两片柔,直到将其捂:“我赎你这破地方,你跟不跟我走?”

    空气安静了片刻。

    从震惊反应过来的青昼将这肖想了无数个日夜的人怀颚抵在她肩上,声音微颤,一字一句——

    “我跟你走。”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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