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的絮状在浴汤漂两,随即被瓢舀,泼至了窗外。
澡也泡得差不多了,鸾灯抬脚跨浴桶,裹了件轻纱在上,回对青昼说:“我先去睡啦,弟弟慢慢洗着,劳烦待会把倒掉。”
“嗯,今晚多谢。”
青昼直等人躺上小塌,才将脸上的笑松开。他了嘴角甘如的残津,是有些意犹未尽的,转而瞥见床帷隙隐约可见的男人影,顿时又败兴地皱起了眉。
次日清晨,鸾灯将两个男人送走之后,便立刻钻回被褥补觉去了。等到再次醒来,已然临近正午。
习惯地推开西窗,鸾灯果然又瞧见邻居埋在桌前瞎忙活。不知于什么心态,这回她递了个话茬过去:“诶,弟弟。你在写什么呢?”
青昼闻声抬,笑眯眯地回她:“写话本。”
人将探窗棂,任由携着香的夏风轻柔拂过发,又将一缕间。狐狸般的媚笑成一条,憨十足,再难看魅惑众生的本领:“给我看看呗!”
“写得不好,你可别笑话我。”
话虽这么说,青昼却已从手旁的盒里一沓稿纸递到了窗外。
鸾灯伸手接过,边翻边回他:“不会,什么故事都看得去。就算你写的是阿婆老翁爬墙,我也不嫌弃。”
青昼无奈地笑笑,由着她没打招呼便关窗回屋了。
*
临近傍晚的时候,鸾灯屋里来了个人。
那是个肤白貌的女,让人一猜不年纪,只是举手投足间透着小姑娘学也学不来的成熟风韵。她叫琴心,是与鸾灯相甚好的,平日里常来串门。
“还没妆扮上呐?”琴心扭着腰走到鸾灯旁边,一把拽走她手的宣纸,“瞧什么呢,这么迷,连床都不了。”
看到途的故事被打断,鸾灯也不恼,伸着懒腰了床。
拿起屏风上挂着的轻纱薄裙,她边换边和琴心闲聊,声音懒懒:“就是个普通的言话本,写狐仙跟书生的。”
“原来不是信啊……”
琴心兴致缺缺地将纸扔到桌上,又挑着眉问她:“这还没装订成册,敢是手稿呐!该不会是哪个穷书生拿来讨好你的吧?”
鸾灯并未正面回答,只是笑骂她:“碎嘴,就你话多!”
“哎,不给我们鸾灯妹妹送金银,再好的男人都白搭。”琴心语调拖得老,随即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一脸神秘地拍拍鸾灯的肩,话锋跟着一转,“诶诶诶,我跟你讲,杏要被闻九爷赎啦!一大清早闻府的家就来找妈妈谈这事儿了,我正巧路过,就听了一耳朵。”
“你说她运气怎么这么好!明明得就那样嘛,人也不伶俐。”纵使琴心压低了音量,还是让人轻易听了她的不愤。嫉妒蔓延到保养得宜的脸上,挤两卡粉的法令纹。
“就闻九爷那后院,闹得跟菜市一样。去了怎么就运气好了?”鸾灯不以为然地嗤笑声。
要是她,铁定立回绝掉。
醉楼有条规矩:客人给姑娘赎必须姑娘自己也同意,如若不然,任你再多银两,醉楼也不会放人。
在众人看来,这条规矩基本就是个摆设,因为本没有哪个儿会拒绝赎。然而楼里妹不知的是,鸾灯已经靠着这条规矩婉拒过好几波人了。她从未想过要从良,连一丝期盼都没有过。
自打六岁的时候被欠额赌债的父亲卖到这里,鸾灯便看明白了一件事——
楼里楼外都不净。
从良有什么好的,去后一切都将变得未知而有风险,还不如现在这混吃混喝的日安逸。等到年老衰赚不动钱了,她就给自己赎,再去郊外买个庄和几名仆从,不比给人当外室、贱妾上百倍?
琴心斜着瞪她,一白牙都龇了来:“也就你这牌敢对人家挑挑拣拣的,矫!”
闲聊半晌,楼渐渐传来开张的动静。琴心止住话,抓了把桌上的瓜边磕边往门外走:“我走啦,你动作再快儿!”
丫鬟碧桃正巧要推门来,和琴心撞面后恭恭敬敬打了声招呼,接着便小跑到鸾灯边。
“姑娘,今晚祝公会过来。”小丫拿起妆台上的木梳,开始熟练地替她挽发,双手灵巧地几翻挽,一个致利落的堕髻便盘成了。
“嗯,我没忘。”鸾灯将柳叶眉描好,对着铜镜左右端详,满意一笑。
不经意间从镜扫到后一,她思索片刻,侧对碧桃吩咐:“帮我把桌上稿纸收拾好,别让祝公看到。”
和暧昧沾不上边儿的东西,不知为何特别不愿同外人讲。饶是琴心那样的熟人,方才提起之时,她心里也隐隐有些不舒服。这觉鸾灯从未有过,费解半天,她给自己得了个草率却又没病的结论:想来是东西上不得台面,说去觉得丢面。
收拾好没多久,客人便来了。祝公人得极好,也彬彬有礼,喝酒时不动手不动脚,只用陪着说话。但鸾灯觉得他不如宋谦,就拿他刚送的玉镯来说吧,一看就不如五百两银票实惠。
酒足饭饱后,祝公拉着她熄灯上塌。
香炉升烟,衣衫褪尽,他在上抹了圈百就往玉里,火急火燎的样再不复之前的儒雅。鸾灯若无骨地被摆成各姿势,任他搓,婉转啼如黄莺,垂的双眸却一片清明。
床榻摇到四更天才停。鸾灯想去洗澡,祝公不让,用手将溢来的在上抹匀,让她就这么睡。
鸾灯乖巧应,心却偷偷骂了声邋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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