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君也不知自己醉是没醉,脆闭不言,只卸了力气,将脸贴近东君掌心,蹭了蹭。
东君指尖一颤。
一息未至,众人回神时,坐席上已不见了东君和云君的影。
少司命回过神来,笑言:“云君贪杯,已经醉了,东君送他回云台。”
太车上,云君觉得,难耐地动了动,素白袍角凌,了一截纤细脚踝,上面系着一串与云同的小铃铛。
东君盯着铃铛:“还着?”
云君嗓音都添了熏然沙哑,鼻音又带着哝,回答:“你送的。”接着抱怨,“每每行云布雨或驱散云雾时,这铃铛都要响起,甚是烦人。”
但再是扰烦,都未曾取过。
东君被这人的态取悦,伸手就将人抱至膝上,垂首吻了上去。
未散的酒气在两人齿间转,云君尾的浅红加,连攥着东君衣襟的手都松开了。愈到最后,他的手指垂落在两人叠的衣袍,已然失去了抬手的力气。
吻过云君的尾,东君嗓音比先时更为沙哑:“此时要问问云君,云·雨滋味刚刚尝了几回,可知其妙了?”
不知这人怎么总揪着这个问题反复询问,云君连抬都不愿,懒得回答,只将埋东君怀里,假装什么都听不见。
东君轻笑,没再追问。
太车没有去云台,而是直接回了扶桑之树,停在东君的居外。
两人往居走,闲聊时,东君问:“这九千年,可曾想我?”
云君素的衣摆拖在地上,走路慢且懒散,脚踝的铃铛时隐时现:“想你?”他仔细思考后继续,“倒也不曾,至多可能有过两三次?记不清了。”
像是得到了意料的答案,东君只“嗯”了一声。
云君又想了一会儿,问:“太一沉眠数十万年,就不说他了。你呢,你这次闭关就是九千年,你是为什么?”
“想不明白?”
“嗯,最近都很太平,你又没受重伤。”云君不是追问底的,见东君不答,虽有些许失落,但也没多难过。
他想,东君总是这样的,好像藏着许多秘密不能与他言说。
脚踝上系着的铃铛隐隐作响,绕旋在云君脚边的云气被铃声驱散开成烟,丝丝缕缕。
东君摸了摸他墨的发,终是没说话。
## 第三章
扶桑之树云君是住惯了的,将将诞生于天地那段时日,他日夜都在东君侧,甚至比起自己的云台来,他更熟悉东君的居和太车。
虽然已经近万年不曾踏足,云君仍无半分生疏,找了个喜的角落,手指轻勾,用云霞塑了一张榻,毫不见外地躺了上去,没一会儿就昏昏睡去。
东君远远将人看了许久。
大司命的龙车破开云气,到扶桑之树时,东君正立在阶前,广袖低垂。
大司命走近,压低声音:“云君在里面?”
东君:“嗯。”
大司命早已习惯了他这幅寡言少语的冷淡模样,急急接着问:“你闭关九千年,可找着解决办法了?”
东君语调不变:“未曾。”
大司命徐徐叹气:“这可如何是好,当时天倾月斜,势危急,你与太一神无法分心,云君才不得已祭本命神,谁能想到神竟会折断,损及魂窍,不仅失去记忆,还断绝……”
一边说着,大司命一边顾及东君的神。终归是相了万万年,他总觉得东君有哪里不对,但又无法形容。
特别是这一回,闭关九千年,却依然找不能恢复云君的方法,此次关的东君,明显比从前……骇人许多。
神冷凝,不见半分波澜,其却暗翻涌。
临走时,大司命朝里望了一,拢着袖:“云君天散漫肆意,现今又失了与你相通的意,他那——”
他本想说,依照云君现在的状态,想再得个两相悦,怕是难了。该放手时就要放手,否则独自沉浸在过去,太过可怜了。
可这些话他不知该如何说,毕竟对东君来说,太残忍了。
大司命走后,扶桑之树又重归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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