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镜(破案) - 分卷阅读1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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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莫愁亦颇忧虑,来不及享受获得一批刚宝刀的喜悦,连续几日关在房,与孟海英密议策略,每过一日,就有数匹报信快从寨,想必是殷莫愁向四方军营达帅令。

    如今一日三餐就都安排在纪松的妻林彩这里。张寡妇照常提供菜。见事告一段落,林彩也有心思张罗,说今天要给殷莫愁和李非不一样的。张寡妇知林彩手艺好,忙着给她打手。殷莫愁在生活方面不挑剔,李非这次也没心讲究,韩亦明有资格蹭一吃的,更没话说。

    等着菜锅的间隙,殷莫愁先开了

    “我已经给京城寄信,这批武数量大,必须要向陛禀明。刚宝刀先运去京城,发给禁军。其他武就地留给陇右军。”

    “嗯。”李非闷闷回答。

    “你要跟阿泉讲,莫贪恋这批武,不要动歪脑,想着偷偷截留一。本朝律法明令,凡私蓄以铠兵十副以上者,均视为谋反罪。纪家寨要平稳地招安,不要惹这麻烦。”殷莫愁又代。

    “知了。”李非心事重重,糊答应。

    纪英和纪育理死的时候,形势还混。悲伤都来不及,李非疲于奔命理各突发事。现在凶手找到、计蒙的秘密也大白,一切趋于稳定,痛苦开始在慢慢展开。

    失去亲人,最悲痛并不是他们死去的那刻。

    勾起回忆的,也许只是他们准备换洗但还泡在里的衣、是翻开看了几页没合上的书,是他们曾经照顾的一只猫、一只狗、一盆、一棵树。

    也许是一张曾经围桌而坐、划拳喝酒的桌

    殷莫愁不说话,好在韩亦明在场,接话:“殷帅请放心,阿泉那边我会盯的。也是为纪家寨好,我看阿泉经历过这些事后,也懂事成熟许多,应该不会因小失大的糊涂事。”

    “好吃的来了……”林彩端着盆鱼,一上桌,小小的屋里立刻弥漫难言的味

    “我祖上是淮南人,这鱼是爹爹叫我的家乡菜。”

    “嗯?”韩亦明本能捂鼻。

    林彩介绍:“这菜叫臭鳜鱼,别嫌弃,闻着臭,吃起来却香呢。”

    是有够臭的,韩亦明涵养极好,也在鱼端上来的那刻忍不住闭气。

    细瞧过去,只见鱼实,上面铺满了姜葱蒜及笋丁等,鱼旁汤郁,应是经过林彩的心烹饪。

    “殷先生、韩大人都尝尝吧。”林彩笑笑,“不过李非不吃。他呀,总说鱼要鲜吃,腌制不好。他们几个兄弟里除了李非,大家可都吃我的鱼。”

    说起鱼的吃法,殷莫愁不由想起去年在慈云寺那次烤鱼。那时的李非还没和她在一起,但他就敢把她当小女人一样往怀里摁,被她嫌弃得要命。以前的李非猜忌心重,整天疑神疑鬼、胡思想,后来相日久,他开始信任她,对她知无不言,尤其在得知父母之仇已报,也从殷莫愁得知龙隐门的幕后之后,他一颗飘的心才渐渐安定来。

    后来与殷莫愁确定关系,与皇帝相认,他几乎已经在京城找到“家”的觉,直到回来探个亲,少年时家破人亡的苦难和影再次现。

    林彩又陆续端几菜上来,韩亦明表现得很礼貌,耐心听林彩介绍来历,殷莫愁不挑,每菜都尝一。宾主尽

    只有李非,始终一言不发,吃饭慢且专注,他在哀悼死去的好兄弟。殷莫愁看在里,心里怅然,正准备给他夹菜,却听见李非发一阵压抑的咳声。

    诸人抬,李非的脸憋得通红,看样已难受至极,咳还带着血丝,殷莫愁忙在后拍几,他赫然吐鱼骨

    谁也没注意到他什么时候夹的臭鳜鱼!

    林彩手忙脚地将清理桌面,殷莫愁将桌上现成的一杯他手里,低喝:“你不是不吃这鱼吗,怎么连鱼刺也不懂挑来!”

    李非缓过劲,仍无打采,喝了,低着错事的小孩。殷莫愁看他恹恹的样,更恼了:“人都已经死了,你这个样有什么用。”

    经历过沙场的人,最见不得无谓的弱、事后的忏悔。

    殷莫愁也心疼他,却不愿再看见李非又变成以前的多疑

    李非向她投去哀怨的神,好像在说:说得轻巧,死的又不是你兄弟!为什么连我难过一都不行!

    见气氛不对,韩亦明却不敢说话,上次劝架被李非骂过,和他们相这些天,就是瞎也看来两个人的关系,于是只静静陪他们坐着。桌上的饭菜其实已吃得差不多,林彩起收拾。韩亦明见状,也说他要去阿泉那边看看,找借溜走。

    屋里只有他们二人,殷莫愁起给杯,指尖量了温,似乎过,为其到温度适宜后,往李非前一放,指着说:“再喝。”

    李非毫无反应,只是呆呆看着杯冒起的气。

    “好接来的事,不要让他们白白牺牲,是最好的祭奠。我相信,这些理你都懂,只是你还需要时间。我不打搅你怀念你的兄弟们,我先去。”殷莫愁说罢,起就走。

    她是习惯一个人的。

    从军、从政,经历过无数的敌人变成朋友,朋友又变成敌人。

    但李非不习惯。这么多年了,不习惯就是不习惯。

    门打开,袖忽然被人扯住,李非哀求说:“不要离开我。”

    人总是这样,忽然拥有了不曾拥有的东西,第一反应是害怕。

    害怕失去。

    李非从未这么害怕殷莫愁嫌弃自己。

    殷莫愁想了想,低声问:“你很难过,需要安是么?”

    李非仍揪着她,没有回答,神有惊讶。

    至亲的亲人死了,需要陪伴,这不是正常人的反应吗?

    但他差忘记了,殷大帅压不是正常人。

    “从小,父帅就告诉我,像我们这样当将军的,不能期望得到别人保护。一旦对别人有了依赖,那么离失败就不远了。能陪伴自己走到最后的,只有自己。”

    话毕,李非浑起了一层疙瘩。

    多么残忍的话。

    又多么勇敢。

    “从小我就是这么过来的。父帅不好,他是怕有天撒手人寰,需要我尽快独立。回朝后,陛给我许多关照,但政务繁忙,见面的时间始终有限。所以我真的……真的抱歉。”殷莫愁叹气,“我不懂怎么安人。”

    因为她也从未被别人安过。

    “不不,是我的错。”李非牵住她的手,“我你所难。”

    他们都绝聪明,把世界与人生看得透彻。

    唯一的不同是殷莫愁超然外地活着,可他却不到。

    “我可以陪你,但不知怎么开解你。”殷莫愁想了想,温声,“这方面你应该找别人。”

    话到此,李非已经开朗大半——

    的确,殷莫愁不是世家大族端庄娴淑的大姑娘,也不是寻常人家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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