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笑了起来。
魏霜儿一时不好再说什么,悻悻地闭上了嘴。
这两日宋志远不知浪到哪里去了,整整两日没回家,别人都没事,只有她是受不得这相思之苦的,只要开说话,必定要带上宋志远。
吃罢茶,众人围坐说话。
吴氏问王姑:“王师父,我听说你们法华痷求很有效验?”
王姑缓缓:“效验倒是有,只是须得沐浴焚香,在佛前受佛光,有佛缘之人才得因果。”
吴大太太忙:“既如此,三妹,你还是往法华痷走一趟吧,持心虔诚,说不定回来就能有,给宋家诞承继家业之人。”
魏霜儿凑闹,在一边撺掇:“太太,咱们镇日在家无聊,不如去走走。”
张兰溪一向形同寡居,也盼着能怀上,聊解寂寞,当也言劝说:“太太,我也听说过法华痷求的名声,咱们去拜拜吧!”
吴氏沉了一:“既如此,为了宋家嗣,我们妹说不得要走这一趟了,二娘、三娘也都一起去吧!”
她看向宋甜,温声:“正月二十是先太太的忌日,大姑娘也跟着过去,在菩萨面前给先太太上香祈福。”
宋甜见王姑、吴大太太和吴氏一唱一和,为的怕就是吴氏这一句话,心了然,当便答应了来。
吴氏见计谋有效,心甚喜,看向王姑,两人四目相对,闪烁,都低去。
到了用晚饭时间,吴氏命人摆上素斋,请王姑用斋。
魏霜儿不吃素,笑盈盈起:“我不惯吃素,还是回我院里用饭的好。”
宋甜趁机也跟着起,一起去了。
外面夜幕已经降临,风刮在上冷飕飕的。
紫荆和冬梅打着灯笼一前一后走着。
宋甜和魏霜儿并排走在间,都沉默不语。
了正院门,宋甜住东偏院,魏霜儿住西偏院,两人互相了,分扬镳,各自走开。
魏霜儿带着冬梅走在空的女贞小径上。
冬梅是个慧黠的,见四周无人,便轻轻问魏霜儿:“三娘,太太待大姑娘从来不慈,对先太太金氏也不见得怎么尊重,今日怎么有这一?还要带大姑娘到法华痷为先太太烧香?”
她皱着眉:“我总觉得太太是黄鼠狼给拜年——没安好心……要不要提醒大姑娘一?”
魏霜儿冷笑一声,:“提醒她什么?大姑娘不是会投胎生得爹有钱嫁妆多么?这她怕是要落到吴家那债壳里去填坑还债了!”
她贫穷,十二岁就被亲娘卖给了一个遭瘟的六十多岁老,后来又多次落,不知经历了多少磨折,费了多少心机,才熬来有了如今在宋府的富贵生活。
可是像宋甜这样的女孩,只不过会投胎,爹爹英俊潇洒有钱能袖善舞,自己生得丽嫁妆丰厚,若是没有意外,定会攀上朱门富亲。
魏霜儿最恨宋甜这样不劳而获的人了,若是能看到宋甜受苦受罪跌落来,她心里才痛快呢!
冬梅到底还存着一丝善念,虽然没再作声,却把这件事记在了心里,预备明日寻个机会跟紫荆说一声。
宋甜觉得魏霜儿和前世黄文的姘郑娘很像,明明自己也受尽了磨折残害,回过来却为虎作伥,把刀尖对准比她更弱的人,成了坏人的帮凶。
对魏霜儿,对郑娘,宋甜一向心复杂,既怜其可怜,又恨其狠毒,所以她手刃黄文,却放过了郑娘。
了东偏院,宋甜绷的背脊瞬间放松了来。
东偏院看门的婆金姥姥是她娘金氏的娘,既老且聋,且最是疼她,宋甜对她放心得很。
见金姥姥闩上院门,宋甜吩咐:“金姥姥,等一会儿厨房的人送晚饭过来,你接过来送到我房里。”
金姥姥耳朵虽聋,却有一个本事——单是盯着宋甜的嘴,她就能猜宋甜说什么——因此笑嘻嘻看着宋甜,回答:“大儿,我晓得了,到时候直接接过盒,送到你房里。”
宋甜不由笑了,了,带着紫荆沿着甬往前走了。
如今正是初时节,甬两旁的玉兰枝条光秃秃的,没什么景致。
宋甜回到房里坐,吩咐紫荆:“咱们从舅舅家带回来的那些心帕之类,你拿了些去,与元宵好好结,想办法打听一太太、吴大太太和王姑到底在嘛。秋你就不要理了,她不是什么好人。”
紫荆答应了来,又:“姑娘,我和冬梅两个人好,三娘好小气,冬梅一向没有好帕用,我拿两方帕给她,好不好?”
宋甜笑了:“你自己主就好。”
她又吩咐:“拿一匣桂饼给金姥姥送去,这饼她的牙能吃得动。”
到了夜,宋甜拿了钥匙,带着紫荆往库房院里去了。
第9章 法华痷里将计就计 “紫荆她们……
宋家库房院夜里是没人的。
亥时小厮巡视完毕,锁上院门,一直到第二天早上生药铺开门才会打开。
宋甜熟门熟路带着紫荆了库房院,从里面闩上院门,然后直奔位于二楼的药库。
木质楼梯年代久了,踩在上面发“咯吱咯吱”的声音,紫荆有些害怕:“姑娘,我有怕……”
宋甜笑了,右手接过了紫荆手的灯笼,伸左手握住了她的手:“别怕,有我呢!”
她历经两世,没见过鬼,却知人更可怕。
紫荆本来就没什么主心骨,习惯了听宋甜的,原本怕得发抖,被宋甜和的手一握,就什么都不想了,什么也不怕了,等她回过神,已经到药库里面了。
宋甜让紫荆给自己打着灯笼,拿一摞裁好贴好的纸袋便开始取药。
她要用的这些药材,若是在外面生药铺买,了事官府一查一个准;在自家药库里随便取,没人会来追究。
紫荆常见宋甜私里研读药谱医经,因此也不吃惊,跟着宋甜用灯笼给她照明。
回去的路上,紫荆终于忍不住问:“姑娘,咱们要是被人看到了,那可怎么办?”
宋甜笑了,轻轻:“我是我爹的独生女,我就是喜晚上到药库看一看,拿清去火的药材,谁能把我怎么样?”
反正她和她爹报备过了。
紫荆就服宋甜这胆大笃定冒险的劲儿,心:大姑娘可真是老爷的亲闺女,太像老爷了,若是男,将来必定能承继老爷的家业,可惜是个姑娘家,将来还是要嫁人在宅相夫教……
她觉得很可惜,在心里叹了气。
回到东偏院,宋甜开始照方研磨制药,一直忙到了夜间时这才洗漱睡。
第二天上午,宋甜把金姥姥买来炖汤用的兔抓了过来,左手攥住兔耳朵,右手把一方帕劈盖脸捂在了兔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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