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社外边巷里没有搞“投机倒把”的了,庄民国还见了一队袖的在四巡逻,往各个巷里张望,看模样是专门来抓这些“投机倒把”的。
公社里多了这些人在,大街小巷的人都匆匆走过,没敢停留,怕事,庄民国也不逗留,挑着篓往村里赶,他回去要路过运输队家属楼那一片,庄民国还见了司机刘华的母亲刘婶。
见了庄民国的空篓,这位司机母亲还是笑眯眯的,看不来上回要?“趁火打劫”的模样,还问庄民国呢,“我那里还有些,你要?不要?的?”
她家的价谁敢买的,庄民国不敢买,就怕以后不起腰板,面上还是老老实实的摇:“家里的菜地上还有菜呢,没地方了,回空来再来找婶。”
“送的白菜?”司机母亲往他菜篓上瞥了瞥,让他过,“这些菜卖不个好价的,送过去的人多,还是得要?新鲜菜才卖得价格的。”
“唉,挣来饱腹就够了。”庄民国客客气气?的,“婶你忙,我就先走了。”
“行,你走吧,我给?你留着呢,回来注意,现在严着呢。”不能说买,只能是换。
庄民国到了家,把篓里在公社里买的面粉拿了来,还给?大儿玉林他们带了山楂片呢。
庄玉林的“赏罚制度”已经不用了,“赏”是发东西的意思,他一开始是用糖来当奖赏,但人家邱老师妈妈给?的两把果糖已经被发完了,现在拿不东西来当“奖赏”了,他们这个“临时课堂”就只能把“赏罚”给?取消了。
靠什么撑着呢?靠大人的威信。
福家两个小学了要?背给?他们爸爸妈妈听,他们要是在“临时课堂”上不认真,“小老师”庄玉林是要去打“小报告”的。
要?告状的。
现在反过来是福家两个小要?讨好他了。
庄民国把山楂片拿给他们,把面粉放到柜里存着,转来,堂屋里,“小老师”已经在给他们上课了,课名叫梦想。
都是邱老师曾经教他们的。
庄玉林首先当着“学生”,和课堂外的大人的面说了自己的梦想,“我的梦想是当老师。”
“跟邱老师一样。”
小孩的梦想一天一个变,他最开始听邱老师说梦想,还说要当专家呢。
庄民国屋里换了衣裳,去院里劈柴,两个老的在堂屋里烤火,看他们“上课”。
山上的柴火不准砍伐,只能捡,往的山里,有大木,庄民国走得,就捡了不少的大木桩回来,放在屋檐晾几个月,等?木桩里边的汽都没了,才好劈,当大柴烧。
这柴火跟细枝枯叶不同,细枝枯叶隔一会就要往灶膛里添,大柴能上好一会的。
陈夏跟福嫂走得近,要?过年了,她没往福嫂家走,庄民国劈了会,刚了汗来,她就给?倒了碗来,“你歇会,我来劈。”
庄民国没让,喝了把碗递了过去,“衣打好了?”
陈夏打第三件衣了,向婆一件,庄炮仗一件,这一件是给庄民国打的,庄玉林他们兄弟有棉衣,还给?买了棉,冷不着。
“快打完了,晚上我再收,把袖上去就可以穿了。”没人教过陈夏打衣,别说衣了,陈夏记得她小时候梳发都是大陈桂教的。
陈婆也教女儿,教的什么呢,对几个女儿输,“你们就这一个弟弟,以后你们妹三个可要对你们弟弟好。”
陈婆的话陈夏都能背来了,耐心的时候给?她们解释:“你们是丫片,以后要嫁人的,嫁了人也要?娘家帮衬你,不然在婆家受欺负了,谁给?帮忙?还不是只有你们弟弟帮,你们弟弟要?帮忙,你们当的可不得对他好?”
不得她们嫁不好,要?回去求弟弟帮气的。
没耐心的时候,陈婆对几个女儿吼,“谁让你们要生成个丫片呢,你们要是个儿,我老婆把你们给供着,没这个命,你们弟弟就有这个命,你们就得对他好。”
然后年年嫁来回娘家都要上供好的,陈婆自己不吃的,都是留给?陈银宝这个当儿的。
福嫂说他们家玉林教福家两个小读书认字,教他们数数,她教她打衣,勾线鞋也都是应该的。
“福嫂是个好人。”她还教陈夏绣样呢。
庄民国继续劈柴,劈柴是力活,他换了件薄衣裳都得很,“是好的就多跟福嫂走走,等?明年上工,跟朱会记说一声,你跟福嫂还能分一组。”
“那我先问问福嫂吧。”陈夏现在也是会“想”,有自己的想法的人了,还说要先问了福嫂再说。
“行,那你先问问。”庄民国让她站远,免得被柴屑溅到了。
陈夏扭回去放了碗,回来把柴火抱柴房。
庄民国劈柴,她就抱柴。
“家里那条纱巾,这个天儿冷,你要?去就着。”庄民国看到公社里不少妇女同志都这打扮,穿棉衣,里边在把纱巾围一圈,那个司机母亲刘婶都这样打扮的。
陈夏走了两步,还没回过神来:“哪条纱巾?”
“就那个红的。”庄民国去年去接陈夏回来前买的,去年买成两块钱,今年姜辰摊上,庄民国看到一条一样的,才一块钱。
他们村里纱巾的少,只有像村家的,朱会记家的大嫂们才,陈夏没好意思去。
纱巾是时髦,人家公社里纱巾的妇女同志多着呢,庄家穷,谁都知是村里最穷的人家了,没人觉得?他们庄家门的媳妇得起纱巾的。
陈夏现在都不好意思呢,还是到过年了,要?走亲窜门的,庄民国说了两回叫她,庄玉林兄弟两个还拍手叫“漂亮妈妈”呢,陈夏这才。
一门,脸都红了。庄民国大哥庄民安一家是要过年才回来的,他大嫂回来就在家里摔摔打打的,隐说两个老的吃白饭呢,他们走了这么久都不知帮他们打扫一,置办年货。
骂男人,骂女儿,他们庄家从上到都叫她骂了回,过年一大早的开门就板着脸,等?见陈夏脖上的纱巾,刘枝先是瞪了半天,回去又骂了庄民安半天。
说他没息,人家都知心疼媳妇,打脸还知充胖呢,他呢,“你连个大蒜你都不知装的。”
连夜去公社买了条丝巾在脖上才算完事,陈夏的丝巾没有边,刘枝的有边,说是什么时髦款,刘枝觉得她的要?好些,比陈夏的好,把她压了去,这气才了。
东西好,添了个边,也贵,要?三块钱。
“咱们不跟她比,等?明年咱们买羊衫穿。”庄民国夜里跟陈夏说起来,“再给?你买双鞋。”
“布鞋好,耐穿,福嫂说,有回力鞋,白白的,到时候给?玉林他们兄弟一人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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