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回到房里时,已是黄昏了。一推开门,就见到了房里的少年。面平静,与之前见时,平白少了许多戾气。
无嗔颇为随意的坐在那里,即使是这样随随便便坐着,也像是杂志的扉页一样。她不禁有些嫉妒。
「回来啦。」少年的语声也很平静。
「你怎麽还没回去?」不是酒早醒了吗?
「因为我有些话想问你。坐。」
这到底是谁的房间啊?燕心里抱怨,乖乖的选了离他最远的椅要坐,无嗔一伸,就将那张椅给掀翻了过去。
「?」这人有什麽病?
无嗔用神示意着面前的椅:「难我会吃了你吗?坐这张。」燕无奈,只得默默坐。
「渴了吧?先喝杯茶,最近别的门派送来的好茶。」他斟了两杯茶,放在燕面前,有让她先选的意思。
一杯已了毒,八级毒药,是外门弟也能轻易察觉的阶毒药。另一杯自是无毒。
她会怎麽反应呢?
若是一般人,应该会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一个行比自己太多的师弟给自己毒,不知该怎麽可说是再正常不过的反应了。
若是稍有心计的......他一沉。比如孤燕这样的,照之前应对过那一堆想上他的女人的经验,应该不两反应。
第一,或许会装作若无其事,绕过毒药那杯,慢慢端起那杯没毒的,边喝边若有若无,媚勾人的看他,用清脆的声音说:「香气如兰,韵味,好一杯黄山峰!」
不但要自作聪明一番,还不忘加上些评语,显示她颇有见地。
或者第二,泪说来就来,梨带雨,簌簌发抖,像一朵风雨的小白。
「我......我错了什麽?楚师弟要如此害我!不如一刀杀了我倒乾脆些!」一边说,一边用衣袖掩面,哭得泣不成声。
反正只要她的反应不是第一,都会让他对她的品行打问号,因为这样的女人,他实在是见过太多,也太烦了。
想到以前那些一个个扑上来的女人,不禁有些不耐,用角余光看燕时,却见她已端起那杯毒茶一饮而尽。
「??」无嗔脸一黑。
不是,那是八级毒药你莫非也看不来吗!
「好喝!谢了,无嗔。」燕笑了笑,用衣袖嘴。
莫非是以退为,想博得他的信任吗?无嗔咬牙,收敛了神,站起来,慢慢走到燕後。
毒药六小时後才会发作,他有的是时间跟她周旋。
倒要看看你能演多久。
「阿燕...」他亲昵的称呼她,温温的:「话说,前些天,有戒律堂弟来过你房里吧。」
满意的看她一僵,双手慢慢的抚上她纤细的肩。
「我听了很担心师姊......想必你一定很难过吧,有元功也不是你的错,却要遭受这羞辱......」
「无嗔......」可你不也对自己过这事吗?
她不用说,无嗔也知她在想什麽,轻轻的说:「是的,比那人更加恶劣的是我,但我也有苦衷的,那天,阿燕为何要勾引我呢?」
「明明知,我,我对阿燕。」声音低了去,故意没把话给说完。
柔柔的将靠在她的右边肩,巧妙的掩去了脸上厌烦的神。
一片短暂的安静,只余两人淡淡的呼声。
「无嗔,你莫非在难过吗?」燕有些诧异。
「我不要,发生了那事,你想必比我更难过,更害怕」大手稍微施力着她肩,以显示心的痛苦与挣扎:「我,我真不知该怎麽才能弥」
「我不难过喔。」
无嗔一僵,怀疑自己听错了。意识抬起来:「你什麽?」
梳妆台的镜,映了燕的脸,那是颇为轻松释然的笑容。
「刚开始是有,不过现在已不难过了。」这五天她就是用来调适自己心的,为了这事连早课都没去上呢。
无嗔抚着额,侧过以掩饰自己的表。
觉得自己快疯了,这个女人已不是心机重不重的问题,而是超越常理能理解的了了吧?又转回来,语声已带上了怒气。
「不对!你怎麽能不难过?你一个女孩发生那事,冰清玉洁对女来说,如此重要,你、你怎麽能不在意?」他都说结了。
「嘛,这个」
因为她是个现代人,在自己时代都过五个男朋友了,当然不在意贞节这事。
再者,被暴的人是她,错的人又不是她,为什麽她反而要给自己找痛苦,错的不是暴她的人吗?自己实力不够,没办法报复那个人,也不想杀人,但她相信一报还一报,那人不会太好过的。
最後,这不是她的,她占了别人的复活,凭哪觉得自己有资格随意的去报复?若去报复给送掉一条命,这样对原主就公平吗?
还有
燕淡淡的一笑:「有人跟我说过,若别人对你不好,你就要去恨,这一辈都该恨不完了。」慢慢的倒了杯茶,一喝乾。
无嗔一怔。
这论调他从来没听过,当然也完全不认同,不由握剑,半天才冷笑一声:「是吗。阿燕倒是心大,我佩服得很呢。」
说着自衣袖掏一颗药,隔着袖悄悄加了茶壶里,是刚才毒药的解药。
这样的人,愚蠢的要命,没必要杀。
他看着她随意闲适的样,不知为何有些心烦意:「既然你没事就好,多谢你昨夜替我解酒,师弟我还有事,就先行告退了。」
说着大步走,门碰然一声摔上,留一脸纳闷的燕。
少年的脸颇为沉冷然,刚才燕那番话,勾起了他一些回忆,很不好的回忆。
『无嗔,若有人要伤害你,你就要报复回去,你要让别人怕你,怕你的人愈多,你的权力就愈大。』
他是一直奉行这原则去的,但为什麽,为什麽呢。
方才少女的脸上,能笑得如此纯真无邪。
衬得他像个傻瓜。
猛地停脚步,走到一面墙面前右手撑在上面,就磕了上去,微微息。
杀心一起,就如风过的野草,在心上随意滋的不像话。
现在回去杀孤燕太远了,而且,他也不想杀了。那个呆瓜。
那就只有
他了一会,又抬起来,活动了握着剑的,青暴起的手腕,朝某个方向而去。
隔天,门一片。
戒律堂的鄂从给杀了,一把剑直接刺穿他的脖,像钉只僵直的青蛙一般,将他给钉在了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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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回到房裡時,已是黃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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