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苏家的判决来了。”
“快说,是怎么判的?”
“苏相被革去官职,放岭南,其余党羽也无一幸免,就连学士文昭也被贬为平民,永不录用。”
闻言容野攥了拳,急躁地问,“那阿染呢?”
“苏,苏公被贬为官,已经发往楚馆了。”
“你说什么?慕容寒当真心狠,那可是从小一起大的阿染啊!”
”将军,切不可直呼王上名讳啊,要是被老爷听到了,少不得又是一顿好打。”
容野叹了一气,忍不住又踹了踹脚边的铜炉,“真他娘的憋屈。”
等心里这气稍顺了些,他赶解腰间令牌递给秦暮,“快拿着这个去把阿染救来。”
秦暮不敢伸手去接,只是担忧地说,“将军,楚馆里的人都是有册籍的,要是被上知了,那可就是抗旨啊。”
“更何况是苏公这样的妙人,今晚不知有多少人等,等着......”
后面的话秦暮没敢再说,但容野又岂会不明白呢。他攥着令牌的指尖都已经发白,缓了缓才说,“先把人带回来养着吧,以后的事我再慢慢筹谋。”
“动静小一,别让父亲知了。”
秦暮这才接过了令牌,前往楚馆要人去了。
秦暮把苏染带回容府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他领着苏染七拐八拐地走到一偏僻的别院,这才放心地说,“苏公,要委屈您在这里住一段时日了。”
苏染淡淡地笑了笑,叹,”如今我哪里还有什么资格去挑剔住所呢。”
秦暮叹了一气,“这里院落虽小,但陈设一应俱全,每日三餐也都有人准时送来。”
“不过将军怕人多嘴杂,没敢给您安排侍女,平日起居还得劳您自己多费心了。”
”多谢秦副将,”苏染恭敬地冲他行了一礼,顿了顿又说,“也多谢容将军。”
秦暮哪里敢受苏染的这一拜,忙开了两步,”我去叫人给公准备晚饭。”
苏染看着他慌离开的背影,边渐渐地勾起了一丝苦笑。此时的他早已不是相府家的小公,旁人又何必对他恭敬至此呢。
树大易招风,登易跌重,这是父亲从小就教育他的理。父亲亦把这句话奉为金科玉律,不走到哪里都谦逊待人,谨慎行事,不敢留一丝疏漏。
可即使是这样,到来也还是没能逃脱被革职放的场。
父亲被禁卫军带走的第二天,平日里门若市的苏府就成了一个空壳。原先那些上赶着结讨好的官员将苏府视为禁地,远远就嗅到了不详气息的墙草们更是对苏府避如蛇蝎。
在那些日里,苏染见惯了世态炎凉,也唯有容府家的公,刚刚接手了兵符的容野还敢在此时再与他扯上关系。
容野心不在焉地用完晚饭,好不容易等到父亲歇,便赶慢赶地去了苏染所居的浅云轩。
飘忽的烛光,苏染临窗而立,那清瘦又落寞的背影看得他心里一酸,忙上前两步说,“阿染,我来了。”
闻言苏染笑了笑,转过对他行了一礼,恭敬地说,“苏染见过容将军。”
容野忙走过去将他扶了起来,有些难受地说,“阿染,你我之间还讲这些虚礼什么。”
“将军说的是,”苏染说着又主动牵了他的手,“请将军上座。”
容野受着手心里腻的,耳尖立刻就染上了一抹红。只是还没等他多受一会儿,那只手就从他手掌里退了去,转而为他捧起了一杯清茶。
容野接过那茶喝了一,有些不自然地说,”阿染,你别跪着啊,快起来。”
“无妨,苏染本就该为将军奉上这杯茶的。这段时间将军为了苏家之事上奔走,着实辛苦了。”
容野一听这话心里又是一酸,抓着苏染的手腕,“对不起,都是我没用,我,我救不了苏相......”
“王上执意要的事,又有谁能转圜呢。”苏染说着里又落满了悲凉,直看得容野更加心疼了。
容野弯了弯自己的手指,刚想装作不经意地为他理好鬓间的碎发,腰间就传来了一阵温的。
苏染修的手指在他腰带翻飞着,清冷又魅惑的话音也落在他的膝弯,“不说这些了,让家来为将军解解乏吧。”
容野的心如小鹿撞般毫无节奏地动着,呼也急促了几分。他不敢去思苏染这句话的意,只是摁住了那双手张地说,“阿染,你,你明明知,我......”
“我知啊,”苏染笑了笑,似是嘲笑他这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将军对我的意,心里都明白。”
“所以更知将军因何要救我,将军想要什么,也都会给你的。”
容野看着他轻笑的样,心里的委屈和怒火瞬间就鼓鼓地汇作了一,“你,你本就不知!我,我不是要这个!”
“将军是嫌脏吗,还是说,将军想要更直接一?”
“这样也好,”苏染说着轻解着自己的衣衫,“将军是习武之人,自然不喜风月场上的圈圈绕绕。”
容野直勾勾地看着苏染解衣的动作,没多久脸上就红一片,也如实地给了反应。他咙涩地发,忙又喝了一已经凉掉的茶,逃命似的跑了门外。
到了门外被清凉的晚风了一会儿,通红的脸才慢慢地恢复了原有的颜。想着自己刚才跑来的行为实在是过于失礼,他又赶走到了窗边,轻声说了句,“阿染,你先歇着,过几天我再来看你。”
苏染听着门外匆忙离开的脚步声,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来。这是苏相事之后,他第一次发自真心的笑容,只可惜那个仓皇逃了的傻跑得太快,并未能看到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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