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元嘉帝的旨意,尚衣居从昨日午开始赶制嫁衣,忙一晚没合,到今日黄昏,总算把新娘要穿的繁琐嫁衣、霞帔都来。到底是千挑万选伺候皇家贵人的绣娘们,虽是临赶工,嫁衣上却没有半虎,最级的贡品绸缎加上的女红刺绣,论华丽雍容,这嫁衣可能都不输王妃的婚服。
魏娆换好嫁衣,由碧桃、柳芽扶着缓缓走来。
魏老太太、寿安君、郭氏魏婵母女、王氏以及周慧珍、周慧珠妹都在屏风外面等着,屏风里面影一闪,众女便都目不转睛地看过去,待见到那铺散开的一华丽嫁衣、神仙娥一般的魏娆,众女的脸便变得彩极。
有自豪又怜惜的,是魏老太太、寿安君,自豪魏娆的貌,怜惜她只是嫁去冲喜。
有羡慕嫉妒的,是郭氏魏婵、王氏周慧珍。
也有被惊艳得说不话、随即兴傻乐的,那是素来与魏娆亲近的表妹周慧珠。
“上凤冠试试。”魏老太太吩咐翡翠。
不用翡翠动手,自有里派来的女官双手捧起摆在铺着红绸的托盘里的沉甸甸的凤冠,小心翼翼地到魏娆的上。这凤冠同样是御赐之,是为待嫁公主预备的,元嘉帝没有女儿,先帝往上每朝都有数位公主,凤冠自然预备的足够多。
凤冠是双龙单凤冠,赤金的冠帽上布满翠珠宝,正前端光拇指大小的红、蓝宝石就不十颗,更不用提帽沿底、其他边角镶嵌的一溜溜、一簇簇豆粒大的小宝石。就这么一凤冠,把金熔、宝石珍珠扣来拿去单卖,都能卖个几万两白银。
郭氏越看心里越酸,她的女嫁给端王王妃佩的凤冠就是差不多的规制,魏娆只是嫁给一个垂死的英国公世,凭什么这一的行丝毫不输女?
郭氏一方面觉得魏娆不,一方面又无比地遗憾,如果是次女魏婵嫁给陆濯,穿上这么一,那满京城算起来,她嫁女都是最风光的!
郭氏好歹见过差不多的行,魏娆的舅母王氏、表周慧珍是见都没见过,此珠都快飞到那些耀绚丽的宝石上面去!
“好,摘来吧。”寿安君见魏娆被凤冠压得直苦脸,笑着。
凤冠被取的瞬间,魏娆真的松气。
凤冠霞帔都很合适,魏娆去里面更衣,尚衣局的女官们也要回去差。
明日魏娆就要嫁,魏老太太、寿安君都想跟自己的心肝说说贴己话。
两位老太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肯走,先把各自的儿媳妇、孙女们打发走。
“亲家母持婚事累两天,快去休息吧,我陪娆娆多坐会儿。”寿安君一坐到魏娆的床上,笑眯眯地对魏老太太。
魏老太太心想,你女儿都改嫁,你谁叫亲家母?
不过,魏老太太知寿安君是个不讲规矩的,她若跟寿安君争,恐怕气的还是自己。
“我去外面榻上歇会儿,你有话快说。”魏老太太决定退让一步,等寿安君走她再来。
魏娆亲自将魏老太太扶到外间,丫鬟也留在外面伺候祖母,自己走回来。
“外祖母就会欺负祖母。”挨着寿安君坐,魏娆十分公允地。
寿安君哼:“你一年在她边孝顺多久,在我边尽孝又多久?”
魏娆不再犟嘴,跪坐到寿安君的后,想帮外祖母捶捶背。
寿安君把她拉回来,握着魏娆的小手:“行,谁要你这候伺候我,明日你要早起,有的累,我就不说废话,先跟你讲讲我给你的添妆。”
当年寿安君,元嘉帝赐她一座闲庄、千亩良田,另有几箱金银珠宝。
寿安君想过,她的这些家底,都会分给几个孙辈。
闲庄太扎,普通的勋贵住着都心虚,所以寿安君会把闲庄留给外孙四皇。
千亩良田分成五份,周慧珍、周慧珠、魏娆、霍玦、霍琳一人两百亩。这些良田可不是连成片的,所以会有那么多地契。寿安君这么多年,利用元嘉帝的赏赐、田地的项置办很多商铺,基本都在外地,大大小小二十几间,这次魏娆也分四间。
魏娆圈红红的:“您都分给我们,自己呢?”
寿安君笑:“铺我留几间,不愁项,这么多年也攒一笔银养老,足够我舒舒服服地活到寿终正寝,再说,你们几个小辈就不孝顺我?”
“孝顺,我的酒楼赚钱,以后每年我都给您老分红,还有您送我的铺。”魏娆抱住外祖母,将泪珠蹭到外祖母的肩膀上。
寿安君抱住外孙女,待完嫁妆的事,她开始担心魏娆在英国公府的生活。
魏娆有成竹:“这外祖母就不用劳神,我什么候会让自己受委屈?”
寿安君嗤:“冲喜就是最大的委屈,你啊,自以为聪明,其实就是傻。”
魏娆不听,撒揭过这个话题。
寿安君从袖里拿一本小册,给魏娆:“不论如何,外祖母还是希望你把陆濯冲活的,希望他慧识珠懂得珍惜你,他真好,你们俩早晚要圆房,圆房前看看这个,免得白吃苦。”
魏娆本就没想过圆房的事,陆濯昏迷不醒,就算醒,暂且应该也没有力气什么。
但她还是好奇地打开外祖母过来的小册,随手一翻,便是两个衣衫不整的男女搂抱在一起。若两人都是光溜溜的,魏娆肯定直接不看,正因为只是衣衫不整,叫人一没看清楚这二人在什么,低仔细一瞧,魏娆“啪”地合上那册,脸儿通红,一片嫌弃:“恶心死,外祖母您,您……”
她都说不去。
寿安君被小姑娘的单纯逗笑,悄声解释:“书上图显,故意画黑,其实没那么丑……”
魏娆捂住耳朵,一都不想知男人那东西得什么样。
寿安君不勉她,笑:“行行行,你先收起来,将来若用得上,你再看。”
魏娆一听,就想把小册还给外祖母。
寿安君不要,健步如飞地去。
魏娆无奈,怕被祖母瞧见,只好先把那不正经的小册藏到枕面。
魏老太太来,见小孙女难得面儿绯红羞到的模样,就猜到寿安君说什么。
魏老太太故作不知,坐到床上,同寿安君一般拉起魏娆的小手,往里面几张银票。
魏娆惊:“祖母,您不是已经给我预备嫁妆?”
嫁妆单她都看过,并不比堂端王妃嫁的候少,承安伯府日并不富裕,祖母为她准备这么多,魏娆都心疼,怕祖母没有给她自己留什么。
魏老太太:“那是明面上的,将来你三嫁也是一样,这是祖母单独贴你的,你三个都没有。她们有爹有娘的,不到我心,就你小可怜一个,祖母不偏心你偏心谁?”
魏娆低着靠到祖母怀里,哽咽:“祖母比外祖母还坏,故意要哭我。”
魏老太太摸摸她的,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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