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名

姚文龙想通过市政给学校捐一笔钱，数目不小，学生会最近在协调这件事。

何靖没打算去图书馆，他陪顾惟走这一段就是为了说捐款的事。

顾惟冷淡地嗯了一声。

嗯就完了？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在学生会还有职务了？

闲职而已。你要是想炒我的鱿鱼，随时都可以炒。

这不咸不淡的回应简直给何靖气笑了，心想脆真把这家伙炒了得了。反正他除了一个名字也没过其他的贡献，事务从来不，开会从来不到。

可问题就在于，顾惟这个名字，贡献真的很大。他倒是想一个有原则的会，奈何对方给的实在太多了。

人家捐钱就是冲你来的，你连面都不一个？

顾惟继续不咸不淡：

又不是捐给我。

他对姚家真的没有半兴趣。可越是这样，何靖就越要抓住这件事挤兑他，毕竟发小就是拿来损和卖的。

你要是，别说钱，人家连女儿都肯给你。

话音未落就被顾惟睨了一。这人，心思本来就，偏偏又了这样一双睛，一圈睫森森的，一看就不安好心。

何靖一招致胜，笑而不语。

顾惟漫不经心地转移了话题：

你的五校联盟得怎么样了？

托冯振霖那个搅屎的福，彻底产了。说起这件事，何靖的笑容里不由得掺几分认真。你至少要负一半的责任。你为什么把资料给他？

顾惟想到那天冯振霖拿走资料以后，估计反手就把自己卖给了何靖。不过就算冯振霖不说，何靖肯定也猜得到是他。

我跟他说过别搞。

闻言，何靖那张斯文败类的脸上顿时一副你当我傻吗的表。

你会想不到他要搞？他拿了资料就是为了要去搞！

何靖是五校联盟的发起人之一。这个提案谈了这么久，他费了很大的力气，倾注了很多的心血，最后没能促成，也是真心到惋惜。所以当他知自己的心血之所以付诸东，背后一个始作俑者，一个幕后主使，都是他最亲最近的好兄弟，差没给他俩气到心梗。当时他就抓起电话把冯振霖劈盖脸地骂了一顿，把一切能想得到的脏字全都用上。这傻还觍着脸说坦白从宽，然后就把顾惟带他到学生会办公室拷资料的经过从到尾待了一遍。

你他妈个智障！用脚指想都知是顾惟，除开他谁会帮你这混账事？！还用得着你待？！

待已知的犯罪事实就算不上自首，冯振霖当然不可能得到何靖的宽大理。不过最叫他不痛快的还不是冯振霖这个坑货，而是顾惟明知冯振霖打的什么算盘，却还是把资料给了他。这件事他尽量不当面说，以免伤了兄弟。可现在顾惟主动把话题挑起来，大概也是知他心还有气在。

于是他脆把话都说开，省得两人以后落芥。

你就这么不看好这个提案？大家一起把糕大不好吗？

问题是切糕的人是谁？糕大了，分到自己盘里的反而越来越少，难你希望事变成这样？

这不是两人第一次谈论这个问题。五校联盟这个概念最早提来的时候他们就曾经计划过，当时顾惟说如果他能坐上龙，那自己全力支持，钱不算，甚至连以后开会都保证到场。

可事要真有那么简单，就用不着几十上百号人整天脚不沾地地忙里忙外了。五所百年名校，别说政治上的背景有多厚，单是校友势力就错综复杂。他说来是发起人之一，大分时候也只能叫各个利益集团裹挟着往前走。到最后，原因织在一起，把龙重任落在了余家余致诚的上。

余家跟他们派系不同，不过余致诚在圈里还算是个人。何靖跟他打过，觉得大家完全可以摒弃前嫌，好好坐来分摊利益。在利益面前没有永远的朋友，更没有永远的敌人，顾惟应该比他更清楚这个理。自己没坐上龙不是不可惜，可只要五校联盟能在他的任职期促成，这都是可以牺牲的代价。利益联盟本来就不可能一团和气，没有牺牲和妥协，那就什么事都办不成。

然而，顾惟的想法却和他完全相悖。龙要是没选好，他宁可不成事。在他看来，余致诚就是没选好的结果。

这一是两人的本分歧。何靖也不再保留，直言他太过短视，一届龙也不过就个两三年，可一旦五校真的形成联盟，背后的利益关系却是切割不断的。

再过两年我们就彻底变成局外人了。正式成员和校友成员，差个前缀就是天壤之别。

顾惟知何靖的想法五校联盟的发起人之一，这个份的诱惑力确实非同一般。可是，再大能大得过第一届龙？况且对余家有意见的不只他一个，真选了余致诚，未来两年肯定会飞狗。到时候大家彻底闹僵，联盟形同虚设，面里都不好过。

有你们这个失败的先例在，未来十年都不会再有人来踢这块铁板。想联盟？等一代吧。

事到了这个地步，再去争个对错已经毫无意义。所以两人把话说开以后，很默契地终止了这个话题。

跟自己人没必要老去翻旧账。何靖虽然被坑了一把，但孰轻孰重还是分得清楚。加上顾惟的话也不是没有理，所以他现在想起冯振霖，反倒还觉得有好笑。就为了跟余家那个扶不上墙的老二过不去，这个傻居然能爆发前所未有的智商和行动力，凭一己之力就让他前功尽弃。顾惟嘴上说他只是给了资料，后续的事一概没掺和，他脑了才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