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许建设切着鱿鱼，突然发问：“然然，你平时都听什么音乐啊？”
“我不挑的，什么类型都会听。”许知然正坐在凳
上给灶里加火，随
回答了这个问题。
许建设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他又问
：“那，摇
乐唱的到底是什么？”
爷爷没听过姑姑唱歌？
许知然抬眸看过去，爷爷背对她蹲在垃圾桶前给莲藕削
，她用简单的词来介绍：“唱的主要是个人志向，社会现象，理想反思这些，其实主要也是乐
，有些乐弹起来很帅。”怕爷爷听不懂，她又增加了注解，“都是表达自己，关心社会的歌，可能唱得很吵闹，但
发
和立意大多是好的。”
许建设这次沉默了更久，才慢幽幽声：“哦，那要怎么样才能听懂啊？”
爷爷你不用听了，姑姑她不唱了，许知然打着哈哈：“不用听懂的，很多音乐就是听个响，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义。”
“我找人问了，很多人说唱摇的人是心
有恨，那你
她歌里有恨吗？”
？
许知然没有立即回答，她想起来之前自己的一个疑惑，为什么爸爸和姑姑都搬去住？即使是2020年，也很少二十多岁的人离开父母去租房，之前是以为姑姑唱歌怕吵到人，爸爸
玩，但其实姑姑在家不怎么唱歌，现在爷爷又问了这样的问题。
她不回答并反问：“爷爷怎么会这样认为呢？她很好啊！”
许建设慢慢站起来，走到了厨房门外的洗手池在那洗着莲藕：“他们兄妹也该是怨我的。”
声音越过距离再穿过门墙，竟显得轻飘。
许知然不敢贸然接话，提起了心在心里默默措词，在静默又响起了声音。
“我常年不沾家，在外跑工程，他们妈妈走的那年我都在外面。”声音很平稳，“我回来那天……刚好
七……”
“更何况我以前对他们不
不问，前几年还打过他们。”
！
许知然狠狠地掐着自己，不让
泪涌来，泪意被锁在里
间憋得她小脸通红，她
了好几个
呼
才恢复正常声音：“爷爷，他们不怨你。或许他们曾经对你有过不解，但哥哥
大了，会理解会释然的。”
不是以后还是现在你对爸爸姑姑都很好，他们对也是你发自
心的。
“说过她是从小都喜
唱歌，91年听到一首歌的时候心里觉得特别痛快才上的摇。那首歌里没有恨，的歌里也没有恨没有怨。”许知然细声却
定，“歌里唱的是困惑、不甘和悲悯。”
姑姑歌里会写绝望的少、年失控的姑娘、离家的小孩，她会唱环境污染、浮躁风气、故乡恋土，这些歌里有愤怒有批判有审视但独独没有恨。即使是前期吵闹的重金属音乐，那也是没有怨恨。
二人一时都没有说话。
好一会之后，许建设从门外
来，继续着饭，二人就当没有刚才那一番聊天一样，说回了之前话题，爷爷继续讲着年轻时候吃大锅饭在公社活分粮
、领工分的事。
许知然静静地听着时不时发问。
二人吃过午饭之后许建设递给许知然一个盒说是送给她的礼
。她打开之后发现是一个白
的塑料方形盒，是个没见过的东西，“爷爷，这是什么啊？”
“MP3。”许建设拿一个一模一样的盒，“
这个钮就是开机，这个就是切换歌曲。”
好古老又不方便的东西，许知然着
作打开，指甲盖大小的屏幕上全是显示的姑姑的歌，“爷爷，你还会
载歌曲啊？”
许建设有尴尬：“我只上过小学，这是我去网吧让上网的年轻人帮我的。我总觉得里面少了好几首歌，可那人非说全
都完了，我换了几个人，都说全都完了。”
10首歌，确实完了，许知然问：“是少了哪些歌啊，只要说一句歌词我就能能知是哪一首。”
“少了她在酒吧唱的歌，有一句话是‘别梦了，没有诗更没有远方，你家米缸没油了’。”他抓着又想一句，“生来赤·
，死去赤·，我们都一样。”
这还真不是姑姑的歌，许知然解释：“这是唱了别人的歌不是她自己的歌。”
许建设松了气：“那就好，这词不太好。”
对于父亲来说，在酒吧听到自己女儿唱这样的歌，没当场发飙就算好脾气了，或许是因为二人吵架导致的姑姑搬家。
许知然拒绝想这个画面，光是句想到这句话她就心酸的不行。
爷爷，你不用担心也不用往酒吧网吧跑更不用去问很多人了，姑姑这几年都不唱摇了。心一时茫然，许知然大概能理解一为什么姑姑不唱摇了。
她报喜不报忧：“爷爷，放心吧，唱歌没问题很受人看重的，哥哥现在工作也很好还赚了不少钱呢。”
许建设闻言笑得一脸褶。
*
晚上是许青山先回来的，他一回来就往冰箱钻，照例拿一只
冰嘎嘎啃。
许知然忍不住拿他的吻和以后说的话来训他：“你吃冷饮就算了，饭前饭后都吃，一也不像一个懂事的人。”
许青山：“……”
许建设在一旁嫌弃：“迟早吃一坏牙。”
许知然接上去：“牙医的电钻有二十厘米那么。”
见爷俩统一了战线，许青山不回怼只是把冰咬得更脆更响。
晚饭好的时候，许月明也回来了，还没打开门就闻到香的她笑一脸
风：“好香啊，爸，你又炖桃胶猪蹄汤了。”
“嗯，快去洗手来吃饭。”
四人
座后吃着饭说着话又把话题绕到过年。
“这都
上要过年了，月明怎么还天天这么晚回家，要加这么久的班吗？”
“我这不是要新专辑了嘛，争取在过年前个试样来。”
“厨房里还炖有银耳汤，待会吃完饭记得去喝。”许建设又建议，“这几天我炖了汤午给你送过去吧。”
许月明拒绝这个提议：“爸，不用，我午随便吃就继续练习了，晚上回来好好吃也一样的。房山那地坑坑洼洼又离市区老远，你在那呆了那么久现在好不容易放假，你就呆屋里歇着好了。”
许知然心神一
，她想起爸爸说过爷爷十几年都没离开过宁市了，那就是从
去后爷爷即使还是搞工程，但从来不离开宁市，守在爸爸姑姑面前。她低喝着汤，让
气熏着自己睛。
“然然，别靠那么近，不然和你哥一样年纪轻轻就要
镜。”许建设把然然往后拉了拉。
许青山不服：“帅气的人即使是镜也是帅哥。”她看了一许知然，“然然得好看，镜当然也好看。”
“哥，你这脸真的没谁了。”许月明打趣他哥，也看了一然然，“然然也上要拆石膏了，这几天你
觉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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