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镜到底 - 分卷阅读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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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晚上任垠予果然退烧了, 只是人还虚,沈槐不会饭,叫了饭店外卖,只吩咐味清淡,看任垠予垂着捧着粥碗吃东西,沈槐多少觉得自己还是不够贴。

    “要我喂你吗?”

    任垠予蒙了一,抬起看他, 沈槐很认真, 放自己的碗靠过来,把任垠予的碗接过去,真的舀起一勺粥来。

    “是不是还得。”沈槐冲任垠予笑,又弯

    任垠予的心像那层浮在碗面上的粥, 被皱了。

    两个人靠在一起,沈槐喂了任垠予半碗,剩的还是任垠予自己吃了, 边吃边聊了些近况,于是两人在这样温吞日常的时间里, 才发现往至今,他们鲜少这样聊些琐碎。

    沈槐的勺刮了几空碗,抬问任垠予:“你好像没怎么提过你的父母?”

    任垠予的动作顿了顿:“我跟他们不怎么联系。”

    然后他不知要怎么说去,他没跟人说过这些, 而沈槐恰好也不是个会问这问题的人,问完才发现突兀的,两个人就都卡住了。

    沈槐其实脑里有一百继续话题的方法, 他想探听任垠予那些不表的生活,恰恰证明他对任垠予上心,这分明是个调机会。但他突然不想这么,这片刻的尴尬,等待对方敞开心扉的沉默,意外的让人觉得珍贵,这少有的平缓而悸动的心,让沈槐意识到,任垠予是不一样的。

    沈槐的目光直白,他从来不是扭的人,但他的直白总是暗威压,上位者的习惯使然。但这次任垠予垂着,也能分辨沈槐那直白的目光是温柔的,他一边抿着勺边缘凉掉的粥,一边看着自己,静静等自己给回应,那么笃定。

    是的,任垠予发现不是放肆的沈槐,还是这样安守在线的沈槐,都让自己把持不住。

    必然会就范的。

    他说起几乎未曾跟人提过的那些事:“我们家是普通的工薪阶层,我爸妈在我大概六七岁的时候就离婚了,我跟我爸过,然后周末去找我妈,念书那十年都是这么过来的。他们俩都是那比较淡漠的人,所以都没再婚,所以我一直觉得他们离婚对我影响也不那么大,分别跟他们生活而已,零用钱也有双份。”

    人生最重要,塑造格和认知的时期,任垠予都是在冷淡的父母之间来回,他们并不是不尽职,法律条文上规定的义务他们都有好好履行,除了温饱学业,母亲偶尔也会带任垠予去趟游乐园,父亲偶尔也会陪他看电影,只是天使然,他们不是会释放意的格,从过早离异并且不再婚来看,他们也的确是不适合与人相伴的类型,所以那些教育节目上学来的东西,虽然带着责任心,却并不能让任垠予受到温

    任垠予一直觉得自己虽然生在离异家,但与周遭同学没什么不同,不论是游乐园还是刚上映的动画片,他都能和同学有共同话题。直到上了大学,父母觉得职责已尽,松懈来,他与同学的差异就现了。无论是开学时亲自到宿舍给生活能力为零的儿铺床挂蚊帐的父亲,还是应季寄来的特产的母亲,他都没有,几乎失联一学期之后,到了假,他便有些不知该回哪个家,于是留在外地,与父母的距离拉得更远。

    这些过往都是可以几句话带过的,因为的确普通,也从未有人问过,任垠予晓得怎么将台词说得生动厚重,但谈起自己的经历,可以用的词汇就太贫乏了,他跟沈槐说了几句就有些说不去了,但沈槐一直特别认真地,仔细地望着他,他就担心让对方失望,着急补了一句。

    “后来我喜上演戏,有可能就是想获得更多别人的关注吧。”

    说完他就发现那不由自主的心机又窜来了,几乎当到后悔,他不该在沈槐这么认真地想要了解自己的时候,还给这些不值一提的经历,甚至打同牌。

    沈槐从地毯上站起来,坐到了任垠予旁边,手上换了杯:“那我也说说我家吧,你知的,我们家往前数三代都是生意的,一直都有钱,我爷爷很厉害,一直到我爸这辈,他都没把权去。我们沈家一大家人,都是靠钱聚在一起,当大家发现当家老爷是个专横的人,就会有两现,挑战权威的和缩到一边的,反正我爷爷很大方,活儿全一个人了,但是钱一起分,于是挑战他的人就很少,安心待在家里拿分红的人就很多,钱虽然把大家聚在一起,但我爷爷又让所有人貌合神离,军心涣散,所以我的记忆里,不大见得到我爸妈,他们俩都在外面玩,我们四兄妹一生都要鉴定,确定是我爸妈的骨族谱,所幸他们俩都有分寸,在这事上没过错,这么说起来畸形的,其实也还好,我在家里跟亲,门有几个不错的朋友,过得一直顺风顺,没有什么不满意的,我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喜的事,大概是很多东西都得来的太容易了吧。”

    沈槐说完,低踩了踩任垠予的脚,两个人的袜都是一盒里拿来的,一双灰一双蓝,两个人都低看着这画面,觉得与对方亲密许多。

    “为什么会……突然说这些?”任垠予问。

    “因为喜你,想更了解你。”沈槐说得十分坦然,一羞涩糊都没有,倒是任垠予觉得脸有红,脚趾都缩了缩。

    任垠予低着独自品尝这刻微而甜的心时,觉沈槐又看了过来,他便抬起回视,沈槐的目光一如既往,没有刺探,只有直白得近乎无暇的注视,因此显一分严肃,又像是温柔。

    “我希望我可以了解你。”

    原来在这里。

    陷阱在这里。

    在他被烧烧断了保险丝,松懈怠惰的这一刻,他听见自己在掉陷阱前短促的挣扎声,而后一切都安静了,他不知自己是掉去了,还是抓住了边缘。

    沈槐说完这句话,站起,把杯放在桌上,也不收拾,而是直接打电话叫饭店的人来取餐,然后他注意到刚刚为任垠予冰敷的冰块包,已经化了,滴滴答答地从桌沿淌来,他皱了皱眉,显然也不想收拾这个,于是抬起问任垠予:“你好些了吗,去房间里睡吧,我直接叫玲珑山那边的阿姨过来打扫。”

    任垠予的汗全黏在上,空调风过来,让他觉得一阵冷。

    这样的沈槐,像陷阱一样的沈槐,他的坦诚来自于固的自信——“大概是很多东西都得来的太容易了吧”——可自己从来没有一件得之容易的东西,就连面前这个人的坦诚,都是用无数堆叠的面换来的。

    他不能掉去。

    “那你要不要抱我去?”

    任垠予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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