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的几天,玉旻一直都没有过来。听老太监和礼官说,最近似乎是前朝正逢吵得不可开的时候。明慎隐隐意识到这件事或许跟他那天看见的奏折有关系。
他提笔给霍冰写信,想要告诉他哥哥他一切都好——除了“我已经和我的君主成了亲”这一。没想到的是他的信还没送过去,霍冰的信却已经先到了。
“吾弟阿慎,见字如面……如今朝局不稳,张念景乃三朝老相,实有呼风唤雨之能。新帝基尚浅,母家无势,必有破旧立新之举……汝应全力支持。”霍冰写得很潦草,大意还是最近三朝元老要和玉旻斗了,玉旻要立威,张念景也不愿被玉旻这样去,想要保全以往的地位。霍冰要他明哲保,若是能寻到机会回江南便好,如若不能,那就顺着玉旻的意思,总不会太差。
明慎也不知霍冰背着他打听到了什么,当年他以为他不在的那两年是玉旻着手布局的关键时刻,可霍冰听了他说了以前的故事之后,告诉他,玉旻这个人“远非你所见的这样”,手段“妙狠绝”,“有君相”“指不定背着你了好些事”。唯一不确定的是他戾孤僻的,遇见玉旻这的,便是当真伴君如伴虎。
他回信告诉霍冰说自己会站在玉旻这一边,又写:“我会注意的,不过我想陛不是很需要我,另一个伴读卜大人很有才能,我的只是一些微小的工作。”
*
明慎这孩傻,不知里寄的书信都要由三司把关过一容,还有胆跟霍冰大谈站队问题。他前脚写完信,礼官后脚就把容告诉了玉旻,律汇报。
“卜瑜?他老是提他什么?”玉旻大略听完了礼官告的状,,“当皇后也不是什么微小的工作,你给朕把他叫过来。霍冰这个人一天到晚胡说八,还说朕的坏话,他脑里就听得去他的话,朕说的话权当耳旁风。”
礼官:“明大人刚刚才睡,那我立刻叫他过来。”
“算了。让他睡,注意看看有没有发烧,每天的驱寒汤药必不可少。”玉旻。“另外,把那只猫送去关禁闭,再把所有野猫都赶走,禁止外臣上供波斯猫。”
礼官哭笑不得,一一记:“是。”
他拿前几天卜瑜的请安奏折看了看,没瞧什么来,又把明慎的信封好。
那青藤造的信纸边缘被明慎撕得歪歪扭扭,有一化后卷曲的迹象。这是明慎以前跟他学来的野坏习惯:冷里没有浆糊,有时候连细绳都找不到,他们卷信纸封的同时用唾沫沾一边角,卷起来之后能封得更细密严实。
青藤纸尝起来是甜的,黄麻纸是苦的。
只是这样转念一想,玉旻却突然想到了那个场景——不是两年前的,而是现在的明慎,成半个青年的人写好后将笔咔哒一声搁在黄玉笔山上,而后伸往信封边缘小小地上一,那红的和嘴在灯泛着光,就好像……就好像那天他在明慎的寝,看着明慎认认真真地学吕字那样。
猫儿似的突然扑过来吻一,将他清甜的气息印上他的。
他着那信封,好似被到了一般,却又迟迟不放手。
旁边礼官的话也变得有些遥远:“还有就是您废除童科之举,往年童科仕的人要如何呢?这一卜瑜大人之前也提过了,说是童科来的人多死记背应试而无真才实学,建议在朝的所有童科举的官员重新考察科举,直接从乡试开始考,若是三试无一通过,便打发回乡。”
礼官瞧着他神,偷偷补了一句:“明大人也是童科考上来的,当年明家对二都十分在意,指望着两位大人飞黄腾达。不过明大人考上了,霍大人却没有。”
“童科举的官员不用降为童生,从闱开始考,过了直接来见朕。”玉旻,“让霍冰罢,阿慎应当十分想念他。”
玉旻手指抚上自己的,仿佛那里还存留着灼人温度和甜香。
*
闱在即,玉旻变得更忙了。
明慎一直没见到他,他知以他现在这个尴尬的份,不用考就能去御史台报,要算得上是走后门。但是他整天闷在殿里轻易不能去,除了给刺猬喂、被猫追着满院跑以外,也给自己找了事,认认真真的备考起半月之后的闱来。
在江南的两年里,霍冰迅速地教会了明慎在的十年里不会的一切,他的教育方法是嘲讽式的:“不过是被丢回江南,又不是杀你的,你这样要死要活的是要怎样?离了他是不是就不能活?我们明家不收破烂,你这样去,兴许姓玉的往后江南,你卖去画舫舞,他能多看你一。”
如果说玉旻是教会明慎生存方式的那个人,那么霍冰就是真正带他走去,观这个世界的人,让他清醒了不少。玉旻仍然是明慎里的神,未曾破灭,但明慎开始看清他与玉旻之间的鸿沟:君与臣的差距,善谋与天真的差距,在江南的那两年,他一次知:原来这个世界并非只由一个冷组成,它是五光十的,虽然不比巍峨堂皇、朱红富丽的室与墙,不过他更适合那里。
明慎照记忆,整理霍冰着他念书时的见解,请老太监帮他找齐了相关书目,开始没日没夜的温书。
霍冰也好似提前知他会这样一般,第二封信跟着就到了,附带厚厚的一大箱纸,都是备考闱所需要的功课,还有明慎两年里的功课本。
明慎十分兴,写了一封倾捧他哥的谢信寄过去,着小刺猬的短尾盖了个章,又让神官帮忙抓住猫,往信纸上了一个猫爪印——那猫到底还是没被送去禁闭,明慎好说歹说把它救了来。
印着猫爪和刺猬尾的书信送了去,玉旻知悉后评价:“幼稚。”
明慎自然不知。
冬天里最冷的那几天开始过去,冬雪渐渐消,绽开满院的红梅。当明慎一次都没见到玉旻,秘密立后这样事实,也让他只能在有限的范围里活动。短短十五天,他足不,每天被猫追着跑,倒是好了许多,只发了两次烧,还有空在额角贴一枚薄荷帖,抱着书本温书。
这家伙念字时声音很,有味儿,用他牙牙学语时的习惯一个一个指去,遇到重时,就聚会神的反复读起来,听得外的礼官都忍不住笑。半个多月的时间,他完全没想起玉旻来,反而还拜托了礼官,问了翰林院几位德望重的学士一些问题,反复钻研,再将自己搞来的一手资料原样寄给他哥。
如此持续半个月后,玉旻率先沉不住气跑过来了,也不说他要什么,就在明慎写策论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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