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十三日,除夕。
相较于去年还有腊鱼腊,今年的除夕宴简直就没有一丁值得准备的地方。
没有荤菜,没有式繁多的主,只有土豆,无尽的土豆,还有数不清的白菜、苔藓……
于是,也不需要女人们辛苦准备年夜饭了,大家围成一团,在烘房烧起大坑,躺着、坐着唠嗑,对于年夜饭简直一期待也无。
等到正午,娟一嗓喊:“吃饭了!”
徐磊拉着一家三,带着自己的大陶碗也跟着往餐桌面前凑,发现竟然得有模有样。
分了两桌,每桌都踏踏实实上三大盆:红薯粉烩土豆,辣炒大白菜,还有一个盆大饼,用的是土豆和绿苔藓——味最好的一苔藓。
结结实实三个大脸盆装着,两个大菜盆边可见许多油,看着便是真材实料。
大家一哄而上,瞬间围住两个大桌。
徐磊第一碗红薯粉丝还没吃到一半,看见一旁徐大利已经满上了第二碗,不由得让人慨“饭人”群的竞争如此激烈!
稍微一扫视,原来在桌男男女女都已经端上吃上了第二碗……而大盆里的红薯粉已经所剩无几。
这波是卷。
两盆有油大菜吃完,剩的苔藓饼也用锅底的汤浸了,珍惜地吃嘴里,最后剩六个大脸盆,无一不瓦光锃亮,净可照人。
饭后时间,铁叔一磕鞋底灰,摸着自己小胡,笑:“……我们年轻时得去镇上修库,壮劳力一天算两个工分,午一顿稀饭。那时候也是穷,我们穷,镇上也穷。午吃饭的时候还有个人盯着,让我们吃完第一碗才能第二碗,我第一碗就死力气装,堆得跟碗一样平。稀里哗啦喝完稀饭之后,一看,嘿!一桶稀饭就没了!但是别人都端着第二碗细嚼慢咽……我当时就说!这不对啊!咋滴我就没喝到第二碗呢?!”
“为啥呢?”程昱铭好奇地问。
躺着坐着的众人嬉笑着一起回答:
“因为大家第一碗都只装半——碗——”
徐志平笑:“每次村里吃席,铁叔都把这事说一遍,不知这事都不能算徐家老屋人!”
……
除夕只能算是短暂的放纵,意思意思过完大年初一,徐家老屋又回到了“猫冬”的状态。
挂历一页一页地撕去,在四月之后的某一个清晨,“咔”“咔嚓”的冰层断裂声响起,想到某可能,徐磊着急地拉开窗帘。
“哗啦——”
久违的太从东边升起,远的云层逐渐消散,冰雪之的徐家老屋变得一片金黄,房屋、围墙、树林、田地……一片澄澈,世界清晰得如同十年的盲人拥有了一双崭新的睛。
“ohhhhhhhhh——”
“八个月!!!八个月的雪,停了!!!”
“雪停之后,第一个太天,值得好好庆祝。”程昱铭兴得衣服都没穿好,钻地室,打算找一些材,上一大桌的饭菜,庆祝“守得云开”的一天。
徐磊带着家里大大小小猫猫狗狗在院来回走了几十趟,又翻了几百年没拿来的手机,开最大音量唱《好运来》。
遇到兴的事就是值得载歌载舞,少数民族诚不欺我!
再远的地方,传来被松雪收后的呼声——
“RNM,老天爷,老活过来了!没想到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有本事再不太啊!老还能再活一个月!”
八个月积攒来的冰层有几十厘米,就算太来也需要好几天才能化,但这并不妨碍徐家老屋人心里一条又一条地计划接来的日。
徐志平准备把屋推倒重建,墙要再厚一,至少得个七十厘米厚,地基再抬一,最好抬一米,到时候再雪就不用辛辛苦苦铲墙;
铁叔和国国盛两兄弟早就约好了,他们仨人要把屋再改一,火炕要改,厨房最好挪到屋里,这样以后就不要趟着大雪再去厨房饭,要箍几个好用的恭桶,老年人总是便秘,天上厕所实在是折磨人……
曾医生想去镇上药房,带上儿看能不能多找到几本医书;
……
但是万万没想到,最先把心无数想法付诸行动的是一个小姑娘——
徐。
她要分家。
这可炸锅了,徐磊一家吃瓜群众赶到徐辉家里,听见老村在一边淳淳教诲:
“……你一个小姑娘想那么多嘛?在家活不是应该的吗?你娭毑不是也没有饿着你吗?要是不你娭毑你爹妈养着,这么几个月你早就饿死了。现在天气稍微好一,你不图回报就开始准备分家了?!哪有这样吃白的理?人可不是畜生,不能当白狼……”
“你今年十五……十六岁了,就算是搁之前,也没有姑娘家不结婚直接分家的理,老我在徐家老屋组住这么多年,就没有这样的!我们要是同意,就是把我们老脸都丢尽了!不分!怎么能分?!”老村连连摆手,又指:“徐志平,我先表个态,你要是同意分家了,就是不把我这个老村放在里!”
朱娭毑垂着脸,凉凉地说:
“分!你把彩礼钱给了,想怎么分都可以,就是现在去河,我也没意见。”
第113章 分家 和 见闻 好东西!
老村态度摆来, 朱娭毑也是这幅油盐不的死样,一看这家就是分不成。
一旁吃瓜群众看着像是无瓜可吃了,刚准备回屋烤火去, 就看见一声不吭的小姑娘往衣服里一淘, 撇两把大菜刀, 涨红着脸大声:“分!必须要分!谁说不分?”
徐磊觉得看着小孩拎着大菜刀挥舞的样,只觉得又些许熟悉。
靠在他一旁吃瓜的樊玉捂住嘴, 差笑声。
哎呦喂!徒弟初次师, 咋就这么搞笑。
徐——菜刀帮掌门嫡传弟, 两只手不住挥舞着, 把自己想了好久的台词, 一字一句:
“各位叔叔伯伯婶阿姨,听我说,拿菜刀实在是我对不住大家, 但是呢,如果我不拿菜刀来, 肯定没有人愿意听我一个女孩讲这么多话……所以,对不住了, 还是听我讲。”
“首先,我要分家, 我的态度是一定要分家!”徐大声喊:“大雪八个月!大家都不知我过的是什么日,我娭毑全家, 洗衣服饭烧火劈柴,这些活, 全都是我和我妈的,我不敢说我娭毑待我,但是零几十度的天气, 不要我们烧洗衣服!我妈妈、还有我,手上都是冻疮,而我老弟,娭毑、嗲嗲呢,他们躺在火炕上——”
“妈妈和我,每天都只有一餐饭,每天一个土豆……我们省来的粮,全都是他们的,要是都是一家人,怎么会有人吃饱饭,有人饿肚呢?我们不是一家人,我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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