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容七大病了一场。
她在床上躺着,昏昏沉沉的,不知时辰。
有意识的时候人也是不清醒的,只是浮浮沉沉之间,有人给自己喂药,诱人在床跟自己说话,还有人给自己。
她听见有人一直在叫她:“小七,你要撑过来。”
“小七,你若是敢死,我便直接要了贺卿的命。”
“小七,我放走贺卿让他亲自调查了,你满意了吗?”
她怀疑是自己的梦境,否则朦朦胧胧之间睁,怎么会看到贺卿的影?
梦境就梦境吧。
她在梦里低语:“哥哥……”
梦里的哥哥还像从前一样温柔,轻轻将她扶起,握住她的掌心给她渡送的气。
她武功尽失,又心力耗尽,气是最好的治病方式。
她受到到,让气尽失的有了那么一舒服的觉。
但这个人不会是贺卿。
他连簪都摔了,还亲看着别人暴她。
她记得,所以不愿意从梦里醒来。
梦里的贺卿会陪她读书识字,不会离开她。
但是梦总会醒。
她觉得自己睡了很久,醒来的时候躺在自己的寝里,恍若隔世。
娥看见她醒来,兴奋得去喊了御医前来,李易知得到消息,也放了手里的公务,跑到她的寝看她。
叶容七看到李易知,便吓得往被窝里躲。
“啊!!走开,你走开!”
李易知担忧得看向了御医。
御医笔记录着,边同李易知代:“叶才人骨太过虚弱,像是元气耗尽了一样,倒之前又忧虑过度,且受到了太大的刺激,能醒过来已是不易,若是有些神志不清,也是正常的,只要好好养着,不再受到刺激,三个月应该能恢复神志。但骨虚弱这完全补不回来,就算养着,大约也活不过桃李。”
也就是说,她只有几年光景了。
李易知愣住了。
他完全没想过,叶容七年纪轻轻,怎么就如此耗损元气?
她明明手无缚之力,那些练武之人才会耗损元气,她如何耗损?
而且就算耗损,不都是能补回来的吗?怎么她就不行?
他走到叶容七床前,怒言:“叶容七你听着,你若敢死,贺卿绝对活不过第二天,你听到了吗?他现在手里没兵权,武功尽失,还不是任我拿!”
叶容七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
她大约也是听不去的。
李易知代了一句“好好照顾你们家主”便甩手离去。
他想着,不能刺激她,或许她还有痊愈的机会。
李易知不在的时候,叶容七看起来还正常些,只是人变得有些呆,问娥两句话,都要隔很的一段间隔时间。
她问东篱:“我昏迷的这一个多月里,贺卿贺将军何从?”
东篱受了吩咐,也不隐瞒:“贺小将军因军功在,被特赦来调查贺府的谋逆案,后查贺府是被白青石冤枉的,找了真正的谋逆之人,并且用计夺回了失去的两座城池,有功,恢复军职,一个月后就要重新征南境了。”
叶容七看着手里的平安符,看了半个时辰,才又开:“为何是一个月后征?”
“贺家贺霖将军的尸被贺小将军找回来了,贺府在办丧事。”
叶容七小手一抖,平安符差掉到了地上。
贺霖,死了?
好像趁着她昏迷的这一个多月里,发生了很多她不知的事。
贺卿武功尽失,他如何还能夺回城池?在战场上他还有自保的能力吗?骨散这毒药,会让失去武功的人终生都不能再习武吗?
他说过,有一天如果他不再现在战场上,要么是天太平,要么是他死在了战场上。
可是边疆短时间如何太平?
所以他的抱负,就是死在战场上。
叶容七揪着一颗心,却也无能为力。
她自己也是个废人,如何能帮到贺卿。
但是最起码只要她苟活着,李易知便不会再对贺卿动手。
于是闲暇时候,她总是打听关于贺卿的事。
听着他理丧礼,安顿家属,街上英雄救一,反而被氓揍到鼻青脸。
从前威风凛凛的贺小将军,因为她带的毒药,变得一武功都没有了。
贺卿去南境前夕,叶容七就爬到城墙之上看星星,双手合十许愿:“哥哥,你一定要平安。”
后来她被发现爬墙,把整个的人都吓了一,一边安抚着她的绪让她别动,一边又手忙脚得找梯爬上去救人。
她恢复得比御医想象快,见到李易知的时候也不再尖叫,但神只剩冷漠和呆板。
冷到骨里,旁人看到了她更冷艳的,可李易知看了却只有心寒。
他的目的达到了,叶容七对贺卿死心,但也对万都死了心。
他想找她的亲人陪她,却无从得知她的世,好像独自一人来,唯一有瓜葛的也只有贺府。
差人去贺府打听她从前什么,得到的答案奇奇怪怪。
说她喜睡觉上树,喜读书,还喜喂猪。
于是李易知差人给她院里的大树上了个木屋,请人去教她读书,还送了一小母猪。
为了可以从李易知那里间接听到贺卿的消息,叶容七渐渐得也不排斥去见他,甚至有意迎合讨好,偶尔李易知吻她的时候,她也不会再推开了。
但李易知顾及着她的,不敢再一步,规规矩矩得只她的,在她耳边说:“小七,次亲你的时候,可以抱着我吗?”
叶容七当搂住了他的腰间,埋到他。
李易知依旧觉得她很遥远。
贺卿兵权被分,同行将军与他意见不合,常有争端。打仗最忌将领不和,南境的境越来越不好,从前战无不胜个的贺卿,也吃了几次败,传到京,李易知便命人瞒着叶容七。
于是叶容七听到的都是捷报。
渐渐得她也觉到了不对劲,主将原先与贺卿不合,怎么近日来两人如此契合。
她拦住了刚从御书房来的贾少卿,威胁:“你若是不同我老实代南境发生了什么,我便说您轻薄于我。”
她说着已然开始脱起了衣服。
皇上近日甚叶容七,满朝无人不知,若真被她用轻薄之名咬了,无论真假,皇上都不会饶过他。
贾少卿吓得当即跪:“娘娘饶命啊,南境吃了几次败战,连失三座城池,主帅为守城池死于沙场,这是满朝都知的,娘娘想要了解什么,但问无妨,莫要折腾官。”
李易知只同后伺候的人代,并不曾想叶容七会绕过后门,去找文官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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