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金铃 - 分卷阅读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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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姨娘慌忙,不多时令人给陈靖送上几坛好酒,陈靖不要人伺候,自己一碗接一碗满上,没多久便喝光一坛。

    红拂姑娘正在戏台上唱曲,她是这里最彩的牌,一把嗓清澈透亮、婉转昂,可与黄鹂媲段更是窈窕有致,腾跃起来如游龙惊凤,飘飘然晃,她还有个拿手绝活名唤金铃蛇舞,起舞时翩翩如燕,颈间腕间系有金铃,游动时叮咚作响,勾得人心神摇晃。

    她随乐曲在戏台上舞动,铃铛映照红绸,碎响溢在风,举手投足间金铃闪过,黑发雪肤一闪而逝,陈靖静静看着,指挪动瓷碗,仰烈酒。

    酒肺腑烧灼而得浑,那场酣畅淋漓的快活涌动起来,心底溢髓知味的麻,陈靖虚握五指,拳搁上方桌,珠垂落来,角抿成一线,额角冒

    他从未有过如此烈的|念,如游龙海惊涛拍岸,似要把前些年压抑的都释放来,若不是有正事牵扯,他怕是要把那鬼面修罗在榻上,翻来覆去折腾过瘾,得人崩溃哭泣都不肯罢休。

    陈靖拧眉峰,指住额角,左右,捋平层层褶皱。

    鸿野在一旁胆战心惊坐着,只觉将军蹊跷,不知了甚么邪术,一个人在那面沉借酒浇愁,许是这场仗打的太久太累,该去请位资大巫过来,为将军消灾祈福。

    鸿野没有的心,桌上的果盘一未动,他正想着去哪寻觅大巫,边风声一动,陈靖自他边走过,大步向外走去,外袍掠起寒风,倏忽消失不见,鸿野慌忙起跟去,为陈靖牵来良驹,助将军跨上背。

    这陈年酒酿后劲十足,寻常人喝上一坛便要昏昏睡,陈靖被这酒气泡得沉默不语,脸颊被寒风扫过,意识清醒许多,他没有驱回到街上,而是转青梅苑后街小巷,走在前面。

    鸿野在背后亦步亦趋跟着,一个涨成两个还大,这条小巷没有名字,城里人私称它为胭脂巷,在这里能找到各稀奇古怪的玩意,助人尽享床笫之乐,将军往常从不涉足这里,提到都是满脸嫌弃……不知是了甚么邪风,在每个摊前都驻足半晌,拎起那奇//邪/巧的玩意仔细打量,还会问问是怎么用的。

    这摊主走南闯北来生意,前几日才拿到通行官牒,对城里诸事还不熟悉,好不容易得以开张,足足半日还颗粒无收,这误打误撞逮住一条大鱼,他哪舍得放人游走,忙着蹩脚官话凑上前来:“小的见大人气量无双,必定份尊贵,摊上这些都是小打小闹的玩意,不了大人法,底这是才是小人压箱底的宝贝,全由大人过目。”

    话音刚落,摊主自桌一只木箱,这箱乍看古朴,没甚么可稀奇的,打开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里足足有三层木屉。第一层有许多格满棉团羽缅/铃等;第二层有几条细鞭,鞭柄抹着油,透晶亮泽,鞭有的分成几缕,有的坠着宝石,有的系着白羽,各个巧秀雅,颇有巧夺天工之妙;第三层最多,有用来束的镂空木条,用来支撑两的扁细杆,用来覆红丝绸……还有几枚金银相间的小小铃铛,这小得玲珑可人,貌似人畜无害,底却坠着半圈细环,陈靖将它在手,迎着日光转动两圈,细环隐隐映尖芒,如一只沉甸甸的锁,拷住桀骜不驯的魂魄。

    这银圈……与那舐伤的小豹有些般

    那一细腻的,那一片,那一双野难驯如燃鬼火的睛……

    这小兽合该被上笼在榻上,用层层铁链锁拷住,令他翅难飞,再也掀不起风浪。

    第65章

    日光撒过银圈,自手背映弧,陈靖摸过尖环,指尖洇血珠。

    摊主见陈靖生兴致,忙不迭取包裹,将桌上这些全数包好:“小的不敢欺瞒大人,只要八十两银,这些足够令大人尽兴!”

    鸿野目瞪呆,忍不住上前两步:“胡闹,哪有这样狮大张的!即便是金的······”

    “包起来罢,”陈靖淡,转小巷,“一样都不许少了。”

    晴天霹雳落,鸿野被劈个焦黑泛紫,化为一张宣纸,轻飘飘在地上。

    摊主乐得险些厥过去,除了那盒之外,又给加了好几件豹纹,扎成一只沉甸甸的包裹,递到鸿野怀里。

    鸿野递银票时万分不舍,扯拉半天才不甘不愿松手,这些东西堆在后,随动作簌簌作响,撞得脊背生疼,他原本以为将军无无求,力都耗在战场上了,看来也不是如此,可未曾听说将军要成家,府里也没有填房,只有之前被抱小院侧卧的俘虏······

    鸿野被风呛住,咳的面红耳赤,蹄被石块绊住,向前踉跄几步,骏嘶鸣一声,险些将他甩去。

    难、难······将军竟有龙之好?

    那俘虏称得上容颜俊秀,可毕竟是北夷之人,与将军有不共天之愁,难要为这一晌娱,耽误朝大事?

    自古英雄难过人关,若将军真有龙之好,这“人”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祸害了。

    背后包裹如火,鸿野浑难受,满肚谏言想说,只是一路寒风呼啸,如扑面而来的利刃,割得他嘴角生疼底生疮,半个字都吐不来。

    陈靖在前策奔腾,一路奔城外,来到虎峡外,立在礁石之上。

    虎峡外惊涛拍岸,卷起层层白沫,瀑布如帘挂在石间,拍打曾被鲜血染红的草地。

    破烂铠甲被冲刷,红缨散得四都是,碎屑剥|去光亮泽,徒留满地渣滓土灰。

    这里满是曾经鲜活的生命,魂灵被虎峡疾风卷起,悠悠飘在风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谢,生老病死······此乃天地之规,非人力所能违抗。

    先生的话语浮现来,陈靖沉默半晌,翻立在崖边,抓起一块石,丢湍急河

    这石小小一粒,被风得抖动几,落后愈来愈快,涌起白沫,倏忽看不见了。

    “先生,我不信命,”陈靖盯着石,缓缓扶膝吐息,“我偏要逆天而行。”

    浪撞上石,峡谷间轰鸣阵阵,陈靖定定立着,目光掠过林海,在云层之间:“鸿野,北夷那边可有动作。”

    鸿野闻言抱拳行礼:“回将军的话,这几次掳来的残兵败将已被丢,探来报有几名格勒已是蠢蠢动,要反扑过来。”

    “兰赤阿古达依旧没有声息,”陈靖淡,“躲在帐不敢来,让儿郎们前赴后继赶来送死,倒真是有些本事。不知这些儿郎们为他死,心可有怨言。”

    “将军,您是想······”

    鸿野悟到甚么,慌忙仰起来。

    “死伤惨重非我所愿,若能不战而屈人之兵,方为上上之策,”陈靖甩开鞭,扬至半空,“你令探消息,说这两员被俘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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