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盯着顾谨亦,声音甚至有发抖:“那如果,我那时候去找你……”
是不是和你结婚,共度四年的人就是我了?
谢淮舟没有能说完这句话。
他第一次觉得心像被空了,千疮百孔的破,连说一句话都像弹打穿了心肺。
他亲手放走了自己的唯一所,还参加了他的婚礼,见证他与别人承诺终。
简直荒唐。
顾谨亦听得来谢淮舟要问什么。
他有一瞬的不忍心,但他还是摇了摇。
“我没有后悔过跟觅云结婚,我差死在手术台上的时候,是她陪我,我一无所有的时候,也是她支撑我。如果没有她,也许你现在都见不到我了。”
这句话让谢淮舟的大脑又冷静了。
他觉得自己被割成了两半,一半还保有理智,另一半却是个野兽。
他们的灯光是这片寂静之地唯一的光源。
他静静地看着顾谨亦,灯光,顾谨亦的脸得像一个勘破不透的谜,比多年前天真青涩的样,更多了一份温柔与疏离。
他问顾谨亦:“如果你不楚觅云,为什么要说你不会再人了,难你要为一个朋友守贞吗?”
这句话有扎痛了顾谨亦,让他难堪的神。
他确实不需要为楚觅云守贞,他不需要为任何人压抑自己。
但他心里又很清楚,他到底因为谁,给自己上了枷锁。
他咬住了嘴。
他垂,看见了桌上的红玫瑰,如果说之前他还以为这个红玫瑰是服务员准备的装饰,那他现在却明白了这是给谁准备的。
他有疲惫,连灯光都觉得太亮了。
但他还是选择了跟谢淮舟坦白。
后来的不少日里,他都会想起这个夜晚。
从他询问谢淮舟是否喜自己开始,到他坦白自己的过去结束。
其实他是对谢淮舟有了心动,才愿意展示伤疤,让谢淮舟看清。
他也许是在对谢淮舟伸手,向他求救。
“我没有过楚觅云,但我二十岁的时候,过一个alpha。那是我第一次上一个人,喜他到无可救药。”
顾谨亦没有看谢淮舟,低着,声音里并没有什么怨恨。
他想起了傅沉坐没坐相地在窗台上修武的样,夕把傅沉的脸勾勒得廓分明,他明明专注在手上的工作,却突然说:“顾谨亦,你昨天是不是偷亲我了?”
他确实偷亲了傅沉,那一刻的心如鹿撞,到现在都能轻易地回忆起来。
他没有抬,自然没看见谢淮舟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了怎样的神。
“但是他离开了我,更准确地说是抛弃。那一天我明明知他要走了,他在骗我,但我却还是听他的话,一直留在原地等他。”
“我等了他两年,间发生了不少事,我差死掉的时候,他都没有给过我只言片语。所以在跟觅云结婚的时候,我就决定放弃他了。”
顾谨亦说这些的时候很平静。
任何一个跟死亡肩的人,都会有这样的平静。
他在手术台上的心如死灰,收到分手礼的仓惶无依,都在嘲笑他的愚蠢和天真。
他对谢淮舟笑了笑。
“谢淮舟,我没有在为谁守贞。但是一次伤动骨的就够惨痛了,我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我知你很好,但我已经不好了。即使你说一百遍一千遍我,我还是觉得一秒你就会离我而去。”
“所以,别跟我这样的人在一起。”
“去找更适合你的人。”
作者有话说:
楚:老娘终于不用背锅了!
谢总:谢邀,快被自己气死了。
第24章 我教你
金瀑布最著名的一个传说,是说这里是神明的私域,在这条瀑布面前许的愿会格外灵验。
谢淮舟一向对这样炮制来的言嗤之以鼻,他也是商人,自然很了解这是柳家为了游客量制造的噱。
但他这一刻却无比希望这个愿望是真的。
那他一定会虔诚地向神明许愿,想要回到过去,回到任何一个改变未来的时刻。
那样他一定会远比现在从容,而不是因为顾谨亦的话,像一尊负罪的雕塑,被钉死在原地。
他着不可察觉的悲悯,低声问顾谨亦:“如果,没有那个alpha,你会我吗?”
顾谨亦愣了愣。
他不自觉地看向窗外,避开了谢淮舟的视线,可是他却不自觉看着窗上谢淮舟的侧影。
这是个令人心动的侧脸,每一线条都堪称完,看似矜贵冷淡,却会在他噩梦的夜里握着他的手。
顾谨亦心里的那难过突如其来被放大了。
这段时间的一幕幕从他前像幻影般掠过,最终变成了无法碰的泡沫。
“会吧,”他很勉地笑了,鼻也有酸,“但是这问题没有意义。”
人生是没有如果的,他二十岁遇见的那个人,并不是谢淮舟。
谢淮舟不知对这个回答满不满意。
但几秒后,他又说:“其实来罗尔星的第一天晚上,你喝醉了,你就和我说过,你二十岁过一个人,想带他去女总督的教堂献许愿。那时候我问你,你还他吗,但你没有告诉我。”
顾谨亦错愕地把视线从外面收了回来。
他记得那天,他跟谢淮舟去了托德老板的餐馆,他醉得很厉害。
但谢淮舟说他没耍酒疯,只是闹着要坐船,他也就信了。
没想到这本是骗他的。
而谢淮舟认真地问他:“现在你能告诉我答案了吗,如果他回来,你会跟他走吗?”
这个问题让顾谨亦呼凝滞了一秒。
在等着傅沉的无数个日夜里,他无数次思考过这个问题,以至夜不能寐。
在等傅沉的第一个月,他还在幻想等傅沉回来要怎样不理他,让这混付足够的代价。
到了第六个月,他却已别无所求,只要傅沉回来就好。
而一年后,他变得很卑微,只想知傅沉还平安。
可是现在,傅沉离开他六年后,他已经可以定的地摇了。
“不会,”顾谨亦声音没有犹豫,“我们分手了,我希望他永远不要现。”
这样他就再也不会动摇。
在他跟楚觅云订婚前,傅沉派人来给他送了分手的补偿,很昂贵,他这辈都不知他能这么值钱。
也就是那时候他才确信,傅沉并没有事。
他只是,不他了。
“我知了。”谢淮舟说。
列车里的气氛陡然有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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