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知眸睁大,忙:“不、不能。”他不能让主人陷囹圄。
秦九轻低声:“没事,一个人是囚禁,两个人是相伴。”
月知怔怔的。
秦九轻握着他的手:“别怕,这次我不再松开。”
生与死,他都陪着他。
生与死,他与他在一起。
月知睫微颤,终究是抵挡不过漫的思念,他舍不得这握的指,舍不得再与他分开片刻。
他了,握了秦九轻。
十指相扣,神力回转。
秦九轻看到了幻术的一千年。
如他所想,他和白小谷一次次相遇,一次次分别;白小谷一次次落泪,一次次世界重置。
他们相遇了九十二次,分别了九十一次。
起初,月知的神识能够完掌控这个世界:秦九轻生在富庶人家,秦咏和许诺他如命,他一生顺遂,修行路上全是良善之人……直到他遇到白小谷,经历一生所,痛失一生所。
白小谷离开了绛霜谷,世界大;乾坤清明阵重启,白小谷消失;白小谷落泪,幻术重置。
随着世界重置,幻术的灵魂会忘记一切,重新开始那最开始的安排。
秦九轻仍旧生在富庶之家,仍旧是秦咏和许诺的,仍旧是仙途坦,仍旧是十二仙山最年轻的天之骄……
一直到他遇到小白骨……
周而复始,循环往复。
直到这个世界开始滋生恶意。
月知的力量不是永恒的,神力构建的幻术终有破绽,生活在其的灵魂逐渐觉醒,世界变得不受掌控。
君上暝醒了,淞醒了,无数满怀恶意的灵魂觉醒,开始反抗这个怪异的世界。
秦九轻的生活有了变数,他仍旧生在富庶人家,仍旧是秦咏和许诺的孩,可这次秦家人厌弃秦咏和许诺,这一次秦九轻的仙途不再坦――苏醒的君上暝执着地想要复活自己的师父。
君上暝只知需要赤缇果、需要万灵……秦九轻的万灵毫无疑问的必须的。
他仍旧在幻境的安排教养了秦九轻,却不再像之前的那般无知竭力,他不择手段着秦九轻尽快提升境界,在他达到金丹境后残忍地他的万灵。
这一世的秦九轻经历跌宕坎坷,年仅二十一岁已尝尽人间悲苦。
也正是这一次,看着秦九轻受尽磨难的白小谷无法忍受,他反抗了乾坤清明大阵,他第一次引导秦九轻到千月幻境。
他想给他幸福,想重塑他的人生,想让他快乐一些。
――回到十三年前弥补失去的一切,是白小谷能想到的解决之。
月知的世界,他的幻术,其实他早已无法掌控。
他连最后的念想、连保护秦九轻都越发不到了。
他救的灵魂是真实的,真实必然存在恶意。
神力也会无力。
看完这一千年,秦九轻心五味杂陈。
白小谷握着他的手用力,声音微颤着:“主人……”
秦九轻心疼得亲吻他细的眉心:“相信我。”
白小谷垂睫:“嗯。”
“这次我不会再丢你了。”
“嗯。”
“小谷。”
“嗯?”
“想哭的话,就哭吧。”
泪崩只在一瞬间,泪落时白小谷才想起原来泪是这样的和苦涩,满是委屈。
他可以哭了,他的真之力被秦九轻拿走,他只是一个小白骨了。
他可以哭了,因为他回来了。
白小谷哭得无声无息,可这般泪直落的模样更让人心疼不止。
两千年前最会哭的小家伙,早已变得不会哭。
没人接住的泪,连落的意义都会丧失。
秦九轻拭去他的泪,温声哄着:“乖。”
白小谷哽咽着:“我……很想您。”
秦九轻眶也红了:“对不起。”
白小谷用力摇着。
秦九轻亲吻他的每一发丝,哑声:“我也很想你。”
拿回真之力,秦九寂汲取了千月幻境的混沌,将其全数吞噬。
几乎是在这一刹那,天梯重现,天崩近在前。
白小谷茫然地看着那让他心生恐惧的通神天梯。
秦九轻望向他。
白小谷张地呢喃:“主人……”
秦九轻温声:“我在你的世界飞升,可以吗?”
白小谷抓住他的衣襟:“可是……”世界会毁掉。
秦九轻吻他:“别怕,我们必须创造一个真正的世界。”
幻术支撑的世界,维持千年已是极限。
它比之前的世界还要脆弱,天梯落成的速度比之前还要快上数倍。
乾坤清明大阵跌落,白昼和黑夜涌上天空,世界陷惊恐和不安。
山崩地裂,海啸鸣天。
在一副惊悚的灭世之景,无数生灵觉醒。
那些被月知守护的千年的灵魂飘到空,遥遥望向唯一的神。
恶念被洗褪,心留余善,这些早该逝去的生命悟到了神之庇护。
他们激月知,激他千年的守护。
无数声谢萦绕在天地间,他们一一涌向天梯,化作阶梯的一分,心甘愿。
白小谷呆呆地看着这一幕,泪个不止。
他看到了许多人:一面之缘的……之的……生死与共的……
他们同他挥手,同他别,彩缤纷的灵魂无一是丽的、明亮的。
直到一麋鹿一只火狐狸停了脚步。
白小谷泣不成声:“师父……师兄……”
麋鹿的睛永远是温亲和的,他对他说:“小谷,我们很开心,这些年……辛苦你了。”
火狐狸一双红睛赤诚且明艳:“笨骨,师兄不缺钱!”
许诺站在他们侧,笑得温婉动人:“小谷,谢谢。”
生命终有离别。
一千年再过一千年。
与其贪恋这虚无的岁月,不如珍惜在一起的每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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