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度信这里是过去的回忆,是两千年前既定的事实。
真是如此吗?
千月是踏真实。
那究竟何是真实!
窃天想到了秦九轻和小白骨穿越的十三年前,想到了起死回生的秦咏许诺和杜彬彬。
那里是从千月幻境的真实,是白小谷重塑的真实。
此地呢?
当真只是回忆?
如果不是回忆,那他是不是可以改变什么!
忽然间,窃天想起了秦九轻意识沦陷前嘱咐他的话――陪着小骷髅。
他让他陪着小骷髅。
陪着他又能怎样?
窃天脑一团麻,可此时他更加难办的是――他如何能陪着小骷髅!
他已经化作一柄剑,脱离了秦九寂的识海,他要如何回到天虞山,回到白小谷边?
妈的!没人给他寄生,他能一动不动被放置一千年!
一千年后是最关键的时间,若是错过了……
窃天:。
前世今生跟了这一路,他如何忍心让他们……让他们……
老也不是为了他们,老是为了这个世界!
※
秦九寂飞升,世间再无白小谷。
孤独活在天虞峰的月知,拿着空的问,再也不能及其灵魂。
第一年,月知没能走地,他待在寝殿以泪洗面。
分别如此令人绝望,被丢的滋味如此刻骨铭心。与此时此刻想比,那百年的历练犹如儿戏。
苏御走了,云少照故去,对他的打击同样很大,可当时他哪怕没了记忆,懵懵懂懂还有着不朽的信念。
他信自己要找寻一个人,信他在看着他,信自己一定会与他重逢。
如今……
还能再见到他吗。
绝望化作实质,像乌云遮掩明月般,透不丁光芒。
月知沉浸在灭的悲伤,惶惶不可终日。
直到天虞山老卿传声至地:“掌座,今年的纳新大典,您要席吗?”
月知猛然惊醒,心神剧颤。
他在什么!
他在浪费时间!
想要见他,他得飞升。
他要修行,他要去上界同秦九寂相聚。
这次不是他等秦九寂,而是秦九寂在等他。
月知收起了脆弱的绪,回复了卿:“本座将闭关百年,天虞山一应事宜请诸位老权衡裁度。”
卿一愣,同时怔愣的还有天虞山的几位老――他们都听到了来自月知仙人的传声。
闭关百年!
仙人要冲击飞升大了吗!
老们虽各峰,却纷纷跪,恭声:“属领命。”
月知闭关了第一个百年,他关时天边彩霞漫天,明明是时午夜,天边明月却亮如烈日,将夜耀成白昼。
明月如,星辰依旧。
这旷世奇景让十二仙山为之震动。
天虞山诸位老早已领弟跪在揽月殿外,一个个毕恭毕敬,神态肃穆,虽有万人却声齐如一:“恭迎掌座!”
月知的神识遍布天虞山,看到了每个人又看不到任何一个人。他发垂地,睫一双蓝灰眸如白日星辰,亮却空。
令人无法直视。
神的注目,凡人如何有力气回望。
月知落座揽月殿,听着白玉阶梯天虞山老的回话。百年时间说不说短不短,对于基尚浅的天虞山,月知的闭关无异于一次重创。
闭关等同于消失百年。
没了月知压制,其他仙山对天虞山的不满倾泻而。
本就不甚稳固的天虞山,受着多个仙山的排挤抵,弟们过得苦不堪言。如今月知关,一举震慑了十二仙山,但他们这百年受的委屈却是说不完不尽。
月知冷淡听着,卿说到最后已不敢声。
“掌座……还请您为弟们主持公!”
月知垂眸看他。
卿心一颤,不敢抬,只跪伏在地:“天虞山本就、本就资源单薄,弟们无修行,上次仙门大比落到了第十一名,连堂山都超了过去……”
堂山……
久远的记忆涌到月知脑海。
他不喜堂山,没什么别的原因,只因当初围剿真的主谋,唯有堂山逃过一劫。
可事实上堂山对天虞山造成的伤害最大,指向神的武全来自他们的铁锤砧板。
哪怕他们的破铜烂铁伤不到神,也冒犯了他。
月知抬了手,卿立住声。
月知:“随我来。”他走台阶,随着霜白衣摆拖动的是云般的发,天虞山老们垂首跟上,没一人敢抬。
何必抬,这闪烁着皎洁月华的银发已足够让人目眩神迷。
月知为天虞山弟划了一座通天宝塔,名唤九浮。
这是天虞山弟,乃至十二仙山所有弟第一次见识到月知仙人的力量。
山可移,可断,仙力通天。
九浮塔落成,惊天动地。
这当然是月知划的幻境,但世间再无人能看破,他设的境界是元婴境以,当今的元婴境修士无人可以突破这个禁制。
天虞山弟有资格历练,其他仙山弟也可以在达成某些条件后,
这些琐碎事,月知给了卿等人,自己没再过问。
九浮塔妖兽是幻术,珍宝却是实打实的。
月知不缺这些东西,也对这些没兴趣,飞升上界后俗世之只会留在俗世。
他除了问,别无他求。
给九浮塔命名时,月知怔了半晌。
九浮九浮……
九死一生,沉沉浮浮。
他看到九字难免想起他,想起他又是一阵钻心蚀骨。
月知脑始终飘着他曾与他说过的话:“骨要给主人一个最最最好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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