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绳索
午后
光和煦，被洁白云朵一衬，天空显得格外透彻。聂雨河开着车
沿小路行驶，两旁
大树木在车窗投
斑驳
影。
他终于停，打开车门走了
去，将副驾上的
朵拿在手
。墓园的工作人员看见，同他
打了个招呼——这个年轻人他记得，常来这里，模样好看对人又礼貌，给人留的印象很好。
聂雨河将白
放在墓前，认真凝视碑上的名字。暮
时节，风带着香与青草的气息，不知
的人远远看过来，必然以为他在怀念故去的亲人。然而只有聂雨河本人清楚，他此刻的心比无风的
面更平静。
养父母意外
亡是三年的事，作为唯一的继承人，两位老人留的遗产够他没什么忧虑地生活。
理，面对这样的两个善良却不幸的抚养者，聂雨河心充满
激之是理所应当的。
但是他没有。
准确地说，他什么觉都没有。不论悲伤还是怀念，这些绪都没有现，忌日来墓园看望只是例行公事。他心里没有任何觉。
那个工作人员似乎正在看向这边，于是聂雨河适时地垂
睫，似乎掩藏起无限绪。
悲伤的样，动容的样，讨人喜
让人信服的样对他来说实在轻而易举，或许是他演技太好，人们往往不加思考就接受，相信他是一个如外表所呈现的人。因此前这个世界，他所
其的生活，周遭形形的人，一切的一切，实在是太乏味，太无趣了。
和任何时候都一样，
的心脏，手腕的脉搏尽
的确是在
动着，却不能够有任何实。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聂雨河在心默默冲两位了别，不带留恋地离开。经过工作人员的时候，他像以往那样回一个微笑，受到两赞许的目光追着他的背影。
——实在太无聊了。
因此需要寻找一些刺激。
上学的几年，聂雨河尝试了许多极限运动，但觉都没太大差别。至于那些兴奋和致幻作用的药
，他倒是敬而远之。对药产生依赖
，
而沉迷失去理智，变成行走的兽类，这
事怎么想都荒唐愚蠢得很。
比起其他事更有趣一些，但也仅此而已了，他并不
衷。男人和女人在他里也没有什么差别，非说的话，他更偏好男人一些，因为男人不会因为
而怀
，可以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时间还早，聂雨河驾着车驶向学校，一面前行，一面到迎面无数乏味的
浪席卷而来。
学校里也和外面没两样。他走上楼梯，经过一些问好的学生，向办公室走去，楼梯拐角有个影一闪而过。
“老——”大概是没料到他会突然现，甄楚
张得后退了一步，苍白脸颊瞬间染上了红
。
有意思的反应。聂雨河心想，看四周没有人，于是抬起手把他额前挡住睛的发拨开。
这个动作让甄楚反应更大，他抬起脸迅速说了声“谢谢老师”，转飞快地离开了。
啊，现在应当收回“学校里和外面没两样”这句话，这里还是稍微好一的。作为一名教师，引诱学生这无论如何都有违师德的事，的确很有趣——
悖德的乐趣。
一个班上几十个学生，站在讲台上，每一张脸孔都能看得清清楚楚。甄楚显然是易摆布的那，只用一示好，一伪装，一
，一捉摸不透以及一忽冷忽，就会顺利地上钩。
只是没想到实际过程比他构想的还简单。仅仅试探着招呼了一小，对方就迈过来一大步。这个孩的表现，一半在他预料之
，一半则超，超那
分甚至令他刮目相看了。
真想看看他最终会变成什么样。
聂雨河终于从这对于人心的恶劣捉
获得了少有的快，开始到今天是个不错的午，这好心持续到放学之后。当他看见站在楼梯的甄楚，隐约意识到，这个午还可以更不错。
“在等人？”聂雨河迎着他的目光走过去，看见男孩稍稍移开了视线，明白他果然是在等自己。
“我上周，还有今天午……都去了办公室。”甄楚了很大决心一般说。
“嗯？”聂雨河装作没听懂，“有什么事吗？”
“聂老师，”甄楚猛地抬起，与他视线相对，“我是去找你的，但是你不在。”
学校里已经没什么人了，日光渐
，从窗
照，斑驳人影映在斜斜的楼梯上。
说这句话好像费了很大力气，甄楚又移开了神。“我想看见老师……不想总是扑空。”
聂雨河将甄楚的
抬起来仔细看——他是真的在难过，
密的睫
垂着，不开心明明白白写在脸上。
他随心所的，比蝴蝶扇动翅膀更微不足的举动，居然能在另一个人心里掀起龙卷风。聂雨河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在不知不觉给这孩的脖颈上加了条隐形的绳索。简单动动手指，绳索就会收，而他无法摆脱，只能窒息。
这绝对的，奇妙的掌控，实在……太有趣了。
聂雨河几乎要笑来。
但他当然没有，而是伸手臂，将甄楚拢怀里。
“嗯，是该提前告诉你。”
甄楚怀疑自己耳朵似地抬起。聂雨河安抚地摸摸这孩的背脊，几乎能听到他剧烈的心——他甚至开始觉得这孩很可。
但真可惜，就算是这么近距离的接
，就算心声就烈地响在耳边，他自己心里仍然毫无波澜。
“等我就为了说这个？”
甄楚顿了好一会，从袋里拿什么来，攥在手里，“……给你这个。”
他比刚刚任何时候都要难为，手心躺着一个圆圆的，黑的小东西，上面有几个钮。
“这是……？”聂雨河又开始对他刮目相看了。
甄楚低着说了句什么。
聂雨河把它拿在手里看了一圈，明知故问：“这东西是什么的，你不说清楚我可不会收。”
手顺势拢在甄楚腰上，耳朵也贴近他嘴边听。
“……遥控
？我没见过这样的遥控。”又把东西放回他手里：“你教教我。”
甄楚咽了咽，将拇指放在电源键上，
结微微一动，脸颊上的红不减反增，迎着聂雨河看戏的神。“……开关。”
他的声音很哑。
聂雨河低着，仿佛认真端详了一会儿。将手覆在甄楚的手上，压着他的拇指钮。
“这样？”
甄楚的呼
骤然急促，整个都微微颤抖起来。
“老师……”
聂雨河恍若未闻，继续引着他的手指到档位键，直接开到最大。
“还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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