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琼闷不吭声转就走。
沈兰茵都不敢再去看周老夫人的脸,匆忙屈膝行了个礼,便忙追周琼去了。
两人直走到荣安堂的院门,嬷嬷才终于追上,把要给周晋的两百两银票给了周琼,她是看着周琼大的,因此忍不住:“大小,您这是怎么了,老夫人和侯爷留大少爷在家也是为了大少爷好,您怎么好像还怪起老夫人来了?老夫人最疼的就是大少爷和您,您这样让她心里多难受啊!”
可晋哥儿心里更难受。
周琼抿着嘴,没吭声。
“唉。”嬷嬷叹气,满脸的无奈。
沈兰茵只好开:“嬷嬷,我们走了,你先回吧。”
嬷嬷转回去,周丹周茜几个已经赶了上来,不顾嬷嬷还在,周丹还能稳住不吱声,周茜却已经:“这有些人呐,不仅仅是脾气坏,那心也是铁石心!要我说,祖母真真是可怜,养只小猫小狗,那也比养个白狼啊!”
“二小,四小,五小。”嬷嬷行礼。
对于周茜这几乎指着鼻骂的挑衅,周琼半反应也没有。这段时间她是因疚和寒心从不主动来荣安堂,但这段时间祖母故意冷落却也是事实。先是被亲爹伤了心,再又被最敬的祖母冷落,周琼现在对这个家,实际上已经和沈兰茵有同样的想法,那就是早日嫁去,早日再无瓜葛。
就在沈兰茵担心周琼会和周茜吵起来的时候,她像本没听见周茜的挑衅般,:“茵妹妹,咱们走吧。”
“哎!”沈兰茵忙应了,拉着周琼加快了脚步。
倒是换来后的周茜愣住了,两人都走了不小一段距离了,她才反应过来问向周丹和周英:“大不是傻了吧?或是聋了,没听到我的话?”
周英摇,轻声:“不知啊。”
周丹却忍不住面上笑,忍着没附和周茜,:“你快儿把银票拿给二哥哥吧,咱们还要赶着门呢。早儿去,便能多逛一会。”
·
沈兰茵和周琼领着两个丫鬟一路到了周晋住。
这里再不复从前的冷清,院门虽是半关着,但两个守门小的声音却清楚传了来,两人正在讨论今儿大厨房的馅包着实好吃,那享受的语气,便是隔着门听都能想象他们陶醉的模样。
而了院门,远远就瞧见两个使婆正带着两个三等丫鬟在忙着,有扫院的,有浇的,还有个刚从小厨房来,手里正端着一碟心的。
一个婆问那丫鬟:“又了什么来?”
那丫鬟:“是桂糕!香香甜甜的,大少爷不吃别的,许是愿意吃这个,我送些给他尝尝去!”
那婆就:“快去快去,说不定大少爷真喜!”
这样虽有些但却足够闹的模样,叫这一个半月来第一次踏足的周琼愣了愣。
沈兰茵也很意外。
这跟之前对比,简直像两个地方。
她忍不住:“大,实际上大哥哥留在家,也未必没有好。这样闹闹的生活,说不定真能让他改变,从而彻底放弃家这事呢。”
是,若是旁人看到这一幕,或许会真的这么想。
但周琼已经努力了十六年,已经在上一次周晋因担心她而拜托沈兰茵的时候,彻底明白,今生今世周晋都不会改主意了。
不过知沈兰茵也是好心,她没说这扫兴的话。
两人被这的人引到上房的时候,正听到方才快一步送了心过来的小丫鬟在说话:“大少爷,这是婢忙了整整一日一夜,从心挑选桂到用心面,好辛苦才来的桂糕,味可好了,您就尝一好不好?”
小丫鬟的声音清脆悦耳,说的又是这样的话,沈兰茵听着,都觉得若是有人这样对她说话,她定然是招架不住的。
然而周晋却能招架得住。
他只回了三个字:“不用了。”
“大少爷——”小丫鬟拉了音调,既像撒,又像委屈的忍不住要哭了一样。
周琼没再等周晋反应,抬脚屋,冷冷:“你去吧!”待把小丫鬟吓得慌忙夺门而,她看了周晋片刻,才:“晋哥儿,着旧例,今日家里女孩们可以去逛逛玩玩,买些喜的东西。祖母方才说,叫你跟我们一去。”
一个半月了,周晋仍是光。
很显然,这一个半月即便发来了,也立刻就被他剃了。他虽留在家,穿了世家大少爷才会穿的衣裳,住着世家大少爷才会住的屋,但他心里,丝毫松动都没有。
他也不再称周琼为。
听了这话只淡淡,简单应:“好。”
他更冷漠了。
这冷漠,不像是家人那单纯的对世事都不在意。实际上沈兰茵见过一些僧人,他们不仅说话温和,有的还很笑。但周晋,若说从前还有那么一像要家的四大皆空觉,那现在,就只剩刻意的冷漠了。
沈兰茵能发现这,周琼自然也能,因此沈兰茵刚把目光落在周琼上,就看见周琼红着眶快速转了,先一步踏了上房。
沈兰茵心酸又心疼。
心疼周琼,也有心疼周晋。
“大哥哥,我们去等你,你快些。”因此她主动跟周晋说了话,然后才转离开。
周晋自然没打算回复她,但她开,一声大哥哥,却叫他本能的看了过去。目光落在她前额,那里已经光洁白皙,看不半曾经被磕伤的痕迹了。
第25章 都说烈女怕缠郎,反过来……
沈兰茵和周琼带着丫鬟在前, 隔开三四步距离,是周晋领着平安在后。一行人快走到侯府大门时,三夫人带着周嘉, 撵了小丫鬟追上来叫住了他们。
几人停,等着三夫人母走近。
“三婶, 您也一去吗?”周琼不想开, 周晋不可能开, 因此无法, 只能沈兰茵开打招呼。
“是啊,嘉哥儿听说哥哥们都去,也闹着要去, 我不放心,只得跟着。”三夫人说着,目光在周晋和周琼上转了一圈, 最后问的却是沈兰茵, “茵儿,今儿府里车剩的不多, 丹儿他们用了两辆,还剩两辆, 听说都被你们要了,你看,我跟嘉哥儿和你们挤挤成吗?”
沈兰茵当然不能说不成。
好在她知周琼,便是不愿, 也不会真的计较。因此她:“三婶说的哪里话, 就是可能要让您和嘉哥儿挤一挤了。”
三夫人还没开,周嘉就挣开母亲的手跑过来抱住了周晋的,稚气:“不挤不挤, 我和大哥哥坐一起。”
这沈兰茵就不能代为答应了,她笑笑没说话。
周晋虽冷漠,但对着个小孩,却也不会什么过火的事。他不仅没吱声,甚至也没开。
三夫人看着略犹豫了片刻,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竟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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