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侯府规矩,这一日晨起是不必去荣安堂请安的,因着安平侯休沐,这一日的早饭要陪着大房一大家一起用,所以其他两房便也如此了。不过规矩,晚饭却得三房一起齐聚荣安堂,陪着周老夫人用。
因前一晚惹了安平侯不快,沈兰茵担心江氏被迁怒,今儿便起得格外早。
但梳洗打扮后,她却没直接过去,而是拐去了欣枫苑。
周琼也早早就收拾好了,沈兰茵到的时候她正要门。
“三妹妹!”兴的叫了沈兰茵,周琼快步迎上来,“你是特意来叫我的吗?”
沈兰茵笑着,但心里却有些不好意思。
她是特意过来叫周琼的没错,但原因却是怕自己一个人去太早,又惹了安平侯不喜。
周琼可不知她的心思,的挽过她的手,:“只要晋哥儿在家,我每个月最盼着的就是爹休沐了。走,跟我一去前院叫他用早饭去。”
叫周晋?
也好,问他喜什么样姑娘的差事可能会落在娘上,她近距离观察观察说不定可以发现什么,从而给娘一些提示。反正有周琼一起,府里人也不敢说什么。
·
周晋在法原寺十几年已经养成了卯时即起的习惯,起床简单洗漱后先是半个时辰的打坐,随后再半个时辰的练功。往日不是在法原寺还是在侯府,边都有平安陪着,待他练完功后便立即有沐浴,有净的衣裳换洗。但昨儿平安挨了罚,今儿躺在床上起都起不来,就更别提过来伺候了。
这些年周晋边只有平安,便是在侯府,整个院里除了平安也再没其他伺候的人。平安不在,他除了亲自去打冷洗了个冷澡外,还发现因着山匆匆,他竟没带换洗的僧衣。
总不能光着。
无奈之,他只得拿了侯府大少爷才会穿的家常衣裳。
可在法原寺多年,几乎每日穿的都是简单僧衣,相对复杂些的官宦弟才会穿的家常衣裳,必须要穿的时候,却每每都是平安代劳。今儿要他亲自动手,最后的成果便只能算是在了上,里里外外几不平整,怎么看怎么别扭。
因着这院里没人伺候,无人通禀,沈兰茵跟周琼走到上房门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周晋皱眉低观察自己,好似怎么看怎么不顺一般。
周琼直接笑了声:“晋哥儿,谁给你穿的衣裳呀?”
说话间她大步了屋,上前拉了周晋的衣袖,:“穿错了!脱了脱了,我来帮你。”一面上手要帮周晋脱衣,一面语气里带了因周晋竟想起穿寻常衣裳的兴:“平安呢?不会是又偷懒去了吧?也就是你好儿纵着他,不过你纵着他,也再叫旁人过来伺候你啊,看你穿得这……”
她话未说完,因为周晋扯了衣襟后退了一大步。
其实沈兰茵也被周晋的模样逗得想笑,看惯了他穿朴素简单的僧衣,乍然见他穿寻常衣裳本就不习惯,偏他还穿错了,歪歪扭扭的衣裳在上,再上他那一脸看自己不顺的别扭,当真叫人忍不住想笑。
可周晋昨儿算是帮了她两次,她如何能笑话恩人?
极力忍着笑,因以为是自己在场周晋不好意思叫帮忙,于是沈兰茵忙开:“大,那我先去外面等一等。”
沈兰茵没开前,其实周晋并没发现她,他只顾着不习惯自己的穿着,不习惯周琼的太过亲近。但沈兰茵一开,本该是他不太熟悉的声音,可偏偏一听他就认来了。
他意识的抬看过去,就看到沈兰茵底有藏不住的笑意。
他心莫名发窘,几乎是沈兰茵刚一只脚迈上房,他就忙忙拒绝周琼:“不、不用,我自己可以。”
你可以什么可以呀,看你穿的都是什么?
周琼心里这么想,但面上却笑容更甚,因为她发现近年来她那脸上越发一个表的弟弟,竟难得的有了变化!
“三妹妹已经去了,你不必害羞。”这变化,她自顾自理解为害羞了。
周晋没有解释。
他只在心默念了声阿弥陀佛,压住家人不该有的心态后,再次拒绝时就很平静了:“不用。”
“晋哥儿,我可是你亲!”周琼无奈了,穿个外衫而已,又是亲弟,至于吗?
周晋甚至又退了半步,虽没开,但意思却很明显。
沈兰茵站在门,没往屋里看,只略了声音:“大,不若我叫翠缕去把平安叫来吧?”
周琼一个“好”字还没,却听周晋已经:“不用了!”
周琼狐疑的看向周晋。
因为周晋突然大声,且声音里似乎还有丝张?
她听错了吧?
周晋则是想起平安为什么受罚了,想起这个,平安受罚前说的那番话便像是咒一般,也再次在他耳边响起。而昨日早上匆匆一看见的沈兰茵透的背影,因着沈兰茵刚刚的开,好似他只要走到门,便立刻就能再次看见一样。
若只是这样还不算什么,偏偏,他竟有些真的想走过去再看一。
这是心。
不过是看了一,他竟有了心。
周晋想都没想,果断:“,我回法原寺了,你帮我跟祖母说一声。”
话落不待周琼开,便就穿着这么一别别扭扭的家常衣裳,一阵风似得抬脚走了去,转就走院门,再不见踪影了。
周琼和沈兰茵都没反应过来。
一直到两人结伴都走到宜安堂门了,周琼才后知后觉:“三妹妹,你说晋哥儿他……他不会是被羞跑的吧?”
被羞跑的?
除了最开始看了周晋一外,退门后沈兰茵就没再看他了,因着不知他什么神,便只能通过他的行为猜测:“因为不会穿寻常衣裳而觉得不好意思?”
周琼笑了:“肯定是!那么大人了,却被我们撞见他连衣裳都穿不好,肯定是不好意思了!三妹妹,我刚刚好像看见他脸都红了!这么多年,这可是我第一次看见他脸红!三妹妹,他还主动穿了寻常衣裳,你知么,从前都得过年或者祖母寿辰,大家求着他他才会穿的,今儿个居然自己主动穿了!”周琼忍不住幻想:“三妹妹,你说晋哥儿该不是有了喜的人,所以才这样的吧?”
周晋有脸红吗?
沈兰茵仔细回想,觉得周琼可能是想多了,她看见的周晋和昨日一样,脸上并没有什么表。
不等沈兰茵回答,周琼已经喜滋滋:“应该不是,他常年住在法原寺,没机会接女孩。不过没关系,他有回归正常生活的心就好,这样早晚他会彻底回来的!”
沈兰茵,她也这么觉得。
而且她也这么盼着,因为激安平侯,也因为喜周琼,所以希望安平侯能后继有人,而周琼能心想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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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过去,安平侯的心已经被江氏安抚的彻底好了,又一大早就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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