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就位,汪弘谨对付晗宇这边比了个手势。
华明飞从他手里接过手袋:“地上有冰,当心,别崴脚。”
化妆师给他脸上最后补了防冻膏。
这时候,梁骁也已经换好了衣服,匆匆过来拍了拍付晗宇的肩膀:“去吧,别忘了我和你说的......”
顺手到人腰际揩了把油:“要放松。”
“四十一场一镜第一次。Action!”
锐安一个人慢慢地走在雪夜的影,寒风过,他意识地抱了胳膊,神迷茫而又有一些寂寥——又是一个通宵练舞的凌晨,但他自己似乎到了瓶颈期,那段现代芭他怎么都练不好。
就在这个时候,那段噩梦似的钢琴声再次响起。
锐安停了脚步,有些好奇地侧过脑袋。不远的窗里还亮着光,钢琴声就是从那里传来的,但玻璃磨了砂,他看不清里面有什么。
起先,锐安只是就着琴声的节奏,随便比划了几动作。这个他了成千上万遍,依然不能让人满意的动作。
随着一串宛如清泉跃于石上的琶音,锐安在几个轻柔而漫的旋转扬起了,月圆当空,夜雪初霁,月比雪清冷......
一个圈里,他转到了灯,突如其来的光让他瞳孔猛然一缩,就好像舞台上的灯光聚焦在了他的上一样。就像锐安千万次的想象,偌大的剧院里,舞台上唯一的那束白光……
这个角,是他的。
忽然,锐安的动作忽然有力了起来,不再像之前那样只是略的比划。宽镜里,锐安跨过了那一条切割光影分割线,仿佛在一瞬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芭讲究开、绷、直,在每一个动作结束后都有一个净、致的顿。而此时的付晗宇,却仿佛把所有的芭训练都抛之脑后。他的动作只到位八分,芭的形,却着古典舞的韵。两个舞好像在一路行云的动作找到了平衡。
如果陈老师也在场,此刻少不得已经皱起眉,小竹竿蠢蠢动了,但汪弘谨却目不转睛地盯着镜,丝毫没有喊CUT的意思。
几台摄影机在不同角度无声地跑着。
分在几个重重的和弦响起,付晗宇忽得起,腰一拧,带起一个漂亮的后旋踢。
那一付晗宇得极,在跃的至,他双呈前后一百八十度,腾空劈开,同时后倾,脑勺几乎碰到了后膝盖腘窝,仰对着镜亮了相。
这是一段几乎令人惊叹的滞空,没人知他为什么能在空停顿那么久。清冷的月,付晗宇段轻盈翻转,双保持着对劈的姿势,与一前一后旋转的双手一起,在空画了一个完的圆圈,宛若飞鸟展翅,踏雪而来。
他一个旋转未收,第二个旋转又起,的围巾在风翩飞不止。
在原本的编舞里,这里是两个接连不断的芭空旋转,而付晗宇自己的国舞改编,在原本只有横纵双轴的空间布局里引了其他维度,就好像黑白画卷里了一抹亮。
无异于睛之笔。
从竞演那日起,汪弘谨就觉得,如果说付晗宇舞有什么力,那就是他能将多个不同的舞毫无违和地合于一。不这个基础动作来自芭,现代,还是国舞,在他起舞的那一刹那,你看到的就只有——这个舞者用四肢给你讲述的故事。
终落,旋律归于平静,锐安从自己定格的动作里,缓缓地对着镜抬起了,起伏息,眉微垂,了一个心满意足的笑容。闪烁不定的神里,是平静,是放松,是快乐,是自由。
那一刻,锐安终于摆脱了自己多年规矩的僵,顿悟了这段舞蹈的髓。他脸上的笑容忽然兴奋了起来。锐安猛地起,扭疯了似的跑回了练舞教室。
这边锐安越跑越远,镜并没有追上去,而是向左平移,聚焦在了那个有琴声传来的那个窗上。只是单向可视的玻璃背后,模模糊糊映了一个“神秘人”的黑影。
梁骁站在窗前,有安耐不住的心澎湃——付晗宇,你到底还能给我带来、多少惊喜?
他刚才,几乎都快看呆了。
,是久违的悸动。就好像是很多年前,他第一次在舞台上见到这个人的觉。
天知他现在有多么想冲上去抱住那个雪起舞的人!
终于,外面汪弘谨喊了CUT。
华明飞连忙拿着手袋冲了上去,将付晗宇裹了羽绒衣里:“老大,我去,您刚好帅!不过平时看排练,好像也没这段啊......”
三百六十度凌空旋转需要全肌在短时间爆发,付晗宇完之后整个人都有,他抱了羽绒衣哆哆嗦嗦地摇了摇。一时酒上,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方才都了些什么。但在那个起的瞬间,他是那么真实地觉得,这就是他、或者说这就是锐安应该的。
这是他自己对这段音乐,这段剧的理解......
——不了什么,反正就是超的!就好像,久违地找回了舞蹈的快乐。
不过,大概要被汪弘谨骂了。
但那也无所谓,反正汪导说了只是试试机位和这段的拍摄方法......
付晗宇一路浑浑噩噩地想着,往回走的路上就遇到了匆匆跑来的汪弘谨,一把拥抱住了他。
“要早知你喝醉了状态这么好,以后每次舞之前,我都给你酒!”难得带着球帽的汪弘谨脸上是难以掩饰的激动,“太完了,我想要的就是这觉。简直太完了!”
付晗宇迷迷糊糊地咧开一个傻笑——这都什么和什么啊?从来没听过汪导这么夸人,他是不是醉得有彻底了?在梦吧?
其他场务也围了过来,有的给他上保帽,有的给他递过了姜汤,七嘴八地叽叽喳喳......
梁骁绕跑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付晗宇被一群人围在正,低笑得有不好意思。这里人太多了,梁骁眨眨,在几米开外停了脚步。
他也不知付晗宇有没有看到他,只是对了一个有温度的微笑。
一行人在现场又补拍了几个镜,但汪弘谨再也没有要求付晗宇将这一段第二次。
......
回到片场的时候,天快蒙蒙亮了。
虽然付晗宇舞的时候上不觉得冷,但四肢末端的血循环到底要差一些。拍外景的时候,他的手脚早就冻得没了觉,回到车上和起来之后,才到脚趾尖隐隐生疼。
他回片场褪鞋袜,才发现是大脚趾指甲劈裂了,大约是刚才落地时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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