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肖闭了闭睛,把意识从此前的回忆里慢慢扯了回来。
那枚被尤金带上角斗场的照片正静静地躺在肖的袋里。肖已经了决定,如果尤金不问起,他绝对不会把这张照片还给他。
生化人修的手指无意识地划过睡梦的男人的脸颊,一直往,来到了颈边的位置。在那里,他能受到尤金的脉搏在有力地动着。
在他反应过来之前,他的右手已经轻轻地扼上了尤金的咽。
意识到自己在什么之后,生化人的瞳孔猛地缩了,然后飞快地收回了手。
他并不想伤害尤金,但是他似乎……确实有一些恨尤金。
这觉极其的淡薄,而起因大概是因为他曾经真的相信过自己被尤金着,现在却发现自己很可能什么都没有。
然而尤金为他了这么多,又给了他所能想象的全温柔。他早已无法想象没有尤金的生活,如果没有这个可憎的份,他有时会想化作一条匍匐在这个人脚边的狗。
剩的时间不是几天也好永恒也罢,在他意识存续的时间里,他绝对,绝对不会离开这个人。
反之亦然。
……
7月18日,科尔诺瓦在忽然间了一场大雨。
明明应该是短暂的雷雨,却以铺天盖地的形式持续了数个小时。雨云将这座平日里极尽瑰丽繁华的城市遮罩成一块灰蒙蒙的画布,而在画布最心的位置,地标的白塔被乌云拦腰截断,散发着惨淡的白光。
女将帕特丽夏诺尔斯坐在她的背椅里,面前的桌案上放着一份少见的纸质档案。
档案的封面上,印着如的一行字。
——关于遗产‘恶意之血’和边境矿区人事故的关联调查。
这位女将军缓慢地呼一次,用着黑手的手接通了桌上的传讯设备。
“通知枢外的守备,加对非军事区,冥城星,卫城星,以及矿星RZ113至矿星RZ168的监视。需要观测的动向如——”
第二十章
同一天,生命学会的某个实验室,几位着白衣的研究院正看着窗外聊天。
“怎么雨还是这么大?”
“我没带伞……但是我想去外面吃饭……”
“我也是啊,餐厅后厨那几个机人最近觉不太正常。”
“你也这么认为?能来那么难吃的东西,算是咱们生命学会的耻辱了吧?”
乔纳森坐在一台计算机的投影屏幕前,正在无意识地啃着自己的拇指。有人却在此时突然地靠近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这个动作使得乔纳森整个人都弹了一,牙齿撕扯来一大块连着的指甲,瞬间就了血。
拍他肩膀的人也吓了一,连忙了个歉:“不好意思,我就是想借把伞……”
乔纳森缓了缓心,恹恹地摆了摆手:“自己拿就好了,不用问我。”
“你不去吃午饭吗?”
“不饿。”
问话人从这句话里听了明显的冷漠,识趣地说了声谢谢,然后从一旁的伞架上拿起一把少见的黑木柄伞,回到了同伴间去。
“看起来好沉……这东西究竟是什么人才会用啊?”
“得了吧,据说这手工伞的价格比最贵的隔雨屏障还要贵呢。”
“他难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公吗?看着不像啊……”
“真正的有钱人怎么会把孩送来当研究员,别傻了。”
这样的对话渐渐地远去了。乔纳森冷冷地朝他们离开的方向看了一,又把目光放回了自己前的屏幕上。
生命学会的研究项目和门太庞杂,就算有时被分到了同一个实验室,研究员也大多并不相熟。乔纳森在这群同事面前用了化名的姓,再加上他此前极少被媒曝光,本没有人会把他和罗斯柴尔德家的联系在一起。
作为特级研究员,他有极大的个人自由,时常自这群人前消失不见。又因为他鲜少和他们接,这群同事实质上并不知乔纳森手上有什么研究项目。
而现在乔纳森看着一篇关于昨天白塔总医院的事故报,背脊神经质地微微耸起了,竟然将还渗着血的拇指又一次放在了齿间。
这条新闻里用了化名,事件的经过也被模糊得失去了原本的样,但乔纳森知这件事的当事人就是帕尔默。翻遍全文,他试图确定那个生化人在这场事故里扮演了一个怎样的角,却依旧无法得到结论。
要是该死的约书亚愿意和他讲话就好了。
他这么想着,视线停留到了一行字上。
“被意外发的警报系统促使警方在第一时间赶至了现场。”
……意外吗?
他脑海里一闪而过某个监视镜里的画面——有着浅金发的生化人在蓦然间回过,仿佛隔空向他看了过来。随着对方一步步向监视走来,他刚刚才接的视野也因此断。
烈的失控令他分外焦虑不安。
研究室不知何时已经变得空无一人,乔纳森的肤在此时传来了一阵被灼伤的觉,让他整张脸变得煞白。
在确定了周围没有人之后,乔纳森自衣领翻了一枚正发着的军牌。
银的金属表面在此时显示了数条错着的红电纹路,像是一命的符咒。
雨越越大,仿佛要淹没这座城市。
……
沉的天让白昼看起来像是黑夜,病房里今天早早地亮了灯。
躺在病床上的尤金闭着睛,眉微蹙,在小声而急促地呼着。他侧的右手臂仰面朝上放着,莹蓝的正在被缓慢地注他肘弯的静脉。
护士担心地看着他:“帕尔默先生,您真的要注双倍的剂量吗?这会在短时间造成太大的负担,而且您……”
……看起来很痛。
她忍住了剩的话没说。这促组织自行再生的药不是什么新鲜的发明,一般的病人却极少会用,就是因为副作用的疼痛实在难以忍受。其他的外用药也好服补剂也好,能在完全无痛的前提舒舒服服地达到近半的效果,正常人自然不会选择去受罪。
尤金睁看了看护士姑娘的表,一边调整着呼,一边勉地笑了笑。他并没有受的倾向,但是医生说如果他不接受这样的给药安排,便无法在后天的20号院。
他心知对方这样的话术是为了将他劝退,然而他实在没什么别的选择,只能咬咬牙答应了来。
随着注的推,他能够清楚地受到的药剂在他的血里游移到了哪一——因为药剂经的地方,都像是被生生撕扯割裂一般的疼。
护士很不忍心地看着他,在完成注后快速地离开了病房。尤金原本觉得她的那个神并无必要,却在药剂随着血扩散到伤附近时明白了对方态度的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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