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空念 - 分卷阅读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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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重寒在一满彩星草的岸边勒,扶孟棠时来,两人都没吃午饭,幸好他早在此架好了火坑,火已经灭了,一锅栗米粥还温着。

    风和日,孟棠时还在喝粥,晏重寒又从碳灰堆里变戏法一样掏几个烤好的红薯,仔细拍净灰才掰开递给他。

    周围成片的彩星草开着细碎的小黄晶莹,随风摇曳生姿,似层层云霞簇拥繁星。

    山光与相望不相及,碧湖映云天难分难舍。乘风好去,空万里,伏龙山为雪白,岚雪湖因风皱面。

    午后的光从枝细细洒落,带着懒洋洋的倦意,孟棠时躺在晏重寒外衣上小憩,晏重寒安静地坐在一旁,嘴角噙着笑,一会儿看看天,一会儿又低看看他。

    不知过了多久,孟棠时闭着突然开问他:“为什么总是送我茶叶?”

    漠北喝不到寻常茶叶,市面上只有好保存的砖茶,都是帮从南方驮来的,价格很贵,但一块就可以喝很久,孟棠时并没有文人雅士那些茶不离的习惯,不喝茶也不会怎么样,晏重寒却每次来都会给他带上一块。

    “我闻你衣带茶香,觉得你应该是时常喝茶的。”

    孟棠时突然睁开,晏重寒看他神有些古怪,疑惑:“怎么了?是不是砖茶味不好?”

    孟棠时却没答话,撑着手抬凑近他脖颈,晏重寒瞬间秉住呼张得一动不动,心阵阵如擂鼓,在只剩一拳距离时,孟棠时又退了回去。

    晏重寒上只有被光晒的皂角味,确实是个庸,孟棠时歪看着他,有些疑惑,他不应该闻得到自己上的引香,但这也说不定,三微和尚就是个庸,靠着鼻同样能分辨他人的引香。

    “你也能闻到别人的引香吗?”

    “引香是什么?”晏重寒虽然知天乾坤泽上都会有特别的气味,但还从不知这个名字。

    军营里日常练难免汗,引香总是掩不住的,可晏重寒连严戈上的醪酒味都没闻到过,孟棠时解释后发现他并非三微那样天赋异禀,他似乎只能闻到自己的味

    孟棠时突然想起小时候,他也这么问过孟槐序。

    那是孟棠时还在学写字的时候。

    他问父亲,“为什么要叫引香?”

    孟槐序一边教他落笔,一边答:“大概因为这是两个人给彼此的指引吧。”

    “但那么多味,怎么分辨谁在指引我呢?”

    “等你找到它,你自然会明白它是人世间最特别的了。”

    父亲把着他的手,无意识间又写一个棠字。

    孟棠时看着字,疑惑问:“那海棠是什么味?”

    孟槐序回过神:“海棠没有味。”

    孟棠时眨了眨,又听他微笑着说:“但我曾在雨后闻到过,很香。”

    孟棠时更疑惑了,但他看父亲难得目光放空,像在想事,便没再开

    父亲给他取名棠时,或许海棠真的很香吧。

    ·

    太逐渐西斜,他们静静地等着日落。

    岚雪湖的暮是诗画难以描摹的灵气,漫天云霞伴着面粼波金光千里,天地铺呈作一,和伏龙山的日一样,郁又壮

    他们本来只有日落的约定,但太后两人都没开提回去,晏重寒烤了几条鱼,岚雪湖冷,独有的饮雪鱼味淳厚,并没有什么腥味,就是骨刺多了些。

    孟棠时吃的很慢,听着晏重寒讲军营的趣事和关外见闻。

    漫天星垂,七月的天空清朗明澈。

    晏重寒从侧摘了几株彩星草,手指灵巧地打着结,闲聊:“在没来这里的时候我的名字叫晏别,舅舅有时候还叫我晏三十。”

    孟棠时随低声轻念:“晏别,厌别。”

    晏重寒又笑着解释:“因为我爹妻妾多,儿女也多,到给我取名字的时候,他已经取腻了,就说‘别叫我,自己叫什么叫什么。’所以就叫我晏别了。”

    孟棠时笑起来,浅浅梨涡,晏这个姓不常见,他早猜到晏重寒的父亲是晏风。

    “那你真的排行三十吗?”

    “也不是,大概有二十个吧,我舅舅特别讨厌我爹,故意夸大了说的。”晏重寒心想:也不知卡利安现在怎么样,还会不会记得他在破庙里的豪言壮志。

    “我曾经特别厌恶自己是晏风的儿,他风,我娘死前才来看了一,就连她的名字都要靠旁人提醒。”

    晏重寒低着,指间动作不停,声音有低沉,但并不难过。

    “后来又暗自庆幸晏风是我爹,至少域守儿这个份还算拿得手,要是好好努力一,总有一天能堂堂正正地站在孟府门前,勉得上你。”

    他抬看着孟棠时,把手里编好的一束环递过去,神虔诚又定。

    “我现在只是个五品校尉,还是个庸。”

    “我们云泥之别,但不试试又怎么能甘心。”

    他里星辰璀璨,荧火光。

    “痴心妄想不是过错,错过才是。”

    作者有话要说:  小晏你清醒一,没钱才是。

    彩星草又叫晶草,里常见,会在戈里成片开放。

    ☆、第十二章 秋迟

    御史丞顾期狱,谢几辰连夜

    自孟槐序死后谢几辰升任首辅,如今已是帝王心腹,但他伴君多年,也时常探不清李阜喜恶,顾期任职间虽无功却也无过,竟因门收受贿赂一事被削职狱,天亲判秋后问斩。

    正逢国师刚从清心殿告退,谢几辰与他还算有些,路遇打了个招呼。

    “谢大人可是为顾御史之事?”

    谢几辰苦笑驻步,忧虑:“顾期当年和我同榜仕,也算半个同窗,他妻儿求至前,不能见死不救。”

    国师闻言却摇摇,“大人若是不想他妻儿也受牵连,还请莫要多言。”

    他指指天,“天命已定,人事方休。”

    谢几辰看着他缓步离开,沉思片刻后才

    ·

    李阜免了他的礼,面柔和:“卿觉得朕罚重了?”

    “陛严治,方有清肃纲纪。”谢几辰正,“法者,制之端也,贪腐之风,不可姑息。”

    李阜,“放纵门,知法犯法,顾期妄为监察御史。”

    他声音凝重,似乎还有些生气。

    “你该知,朕最恨这般渎职吝。”

    谢几辰顺从地垂,当初兵侍郎贺临被弹劾收贿,靠贺贵妃受还是净净的摘来了。

    李阜事似乎全凭自己心意,轻言论断就是别人生死。

    尽人事无用,听天命难违。

    李阜喝了茶缓气,脸好了些,他手指划过杯盏,突然又开:“杨彦家的孩可是到岁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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