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格非在短暂的失神后,立刻清醒过来,想要控制飞行靠近纪连那边,一同找到返回的路,她顾不上后背猛烈撞击留的隐痛,她清楚而明确地知,为了让死去的人有意义地牺牲,唯一的办法就是活着回去。
但她却发现白清浅锁定了作盘,甚至设定好了返回的路线,她仅能控制的,只有那个沉默而缓慢闪烁的急制动。
亮红的仪表盘鲜红刺,与她一同相顾无言。
再次穿越虫,熟悉的压迫与撕扯再次席卷而来,甚至因为失去了主舱的保护罩更为剧烈。宋格非却没有力思考自己的是否还能承受再一次的跃,昏倒了过去。在她失去意识的时候,后备舱照原先的设定了虫,向火发送了剩余人员和侦查信息。
当宋格非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在了宿舍的床上。
窗外的星光零散地飘过,她眨了眨,才确认了这一事实。
她回来了,踩着队友以血铺就的路,苟且活了来,她沉默地躺在床上,劫后余生带来的仿佛不是喜悦,而是痛苦与无力,火提供的安全让她连再次眨的力气都被,只能静默地看着天板神。
不知过了多久,当她的双已经因为久不眨而变得酸涩,当归声提醒她,还要去行述职报告。
宋格非的大脑缓慢地转动,她想问,为什么还要想军报告,分明已经知了军不可信。当归接来的话却止住了她的疑问,当归说:“苏舰叮嘱,不必将所有事都向军报告,只说遭遇敌袭即可。”
这句话像是把宋格非原本飘散的灵魂一一拽了回来,她缓慢地起,穿好叠放在枕边的新衣,向报告室走去。
原本井然有序但不乏人味的舰像是被关掉了声音,每一名碰到的成员都沉默着工作,沿着旋梯上楼时,正好碰到曾经一起工作的同伴,他看着宋格非,像是想要说些什么,言又止,最终变成了一句,“回来就好。”
宋格非不知如何回应,只得以报以沉默。
当她达到述职室门时,正碰上纪连从里面来。
纪连抬看了她一,说:“舰在你昏迷的九天一直在守在你床边,困极了就在你床边趴一会。”他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停住了,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叹了气。
述职室是一片又电屏环绕的狭小空间,每一句说的话都即时转化成文字,漂浮在前。
电理过通话那的声音,让她无法辨别份,她冷静地搜寻着记忆的蛛丝迹,想要将自己所知的每一一滴都提供给军。
终了,不带的生问她:“姓名。”
“宋格非。”
“如果同意以生命对你所说的话担保,在屏幕上指纹并签名,签名完成后,在摄像上行虹扫描。”
宋格非看着现的签名栏,抬手,在落笔的时候停住了,那些原本离开的队友在她的前跑过,白清浅似乎坐在一旁,抿了一茶,盈盈笑着,维西朗声大笑,促说:“怕什么,快写啊。”
述职结束,宋格非本该回房间休息,但她转向舰室走去。
苏叶给了她权限,但是她仍然在门发送了申请。
不过几个呼的时间,门开了,苏叶只开了一盏桌上的台灯,衬着窗外的星河显得格外孤独而幽寂,他坐在灯,黄的柔光洒了半,却照不亮眉。
宋格非合上门,站在不远,愣愣地看着他,半晌才低声说了一句:“苏叶,对不起。”
苏叶依旧一动不动,像是一尊雕像,被定格在了失意的瞬间。
房间安静得连呼声都听不见。
宋格非看着苏叶,却想到了维西,想到了白清浅,还有那些为了来救他们甚至连容貌她都不清楚的战友们,他们只留了轻飘飘的一个名字,印在电屏上,抓也抓不住,就像是从来没有来过这个世界。
她才应了维西一顿酒,打算返航后一同不醉不休,还帮莱雅选了给白清浅的戒指的款式……
当她看到两个活生生的人消失在无边的宇宙的时候,她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绪。
宋格非抿了抿,喃喃了一声,“对不起。”不知是对谁说的。
台灯只照亮的苏叶的半,神隐在黑暗,她看不真切,但她听到苏叶了一气,缓缓吐,叹:“不怪你,死生一事,本就是战争所注定。你能回来,是他们所甘愿的。”
宋格非摇了摇,说:“对不起。我很自私,当我看到维西他们在我前消失的时候,我除了震惊与悲伤,竟然还到了庆幸,我庆幸来的人不是你。”
苏叶没有说话,宋格非自顾自地说了去。
“我知我不该有这样的想法,我因此而无比愧疚,但我仍然窃喜你还活着。我生活的地方糟透了,那里满了淤泥和垃圾,我用我活来的这么多年去逃离,直到考军校才给自己扫了一块净地方,我在这里生活着,有为数不多的人愿意来看看我,但是这里依旧压着一团肮脏的黑泥,直到你来了,你给我撑起了一片天,是你告诉我,我可以走去看看,如果你不在了,我的天就塌了。“
宋格非走上前,她想抱着他,却最终只是握着苏叶的手,抓着,双手不住颤抖,没有注意苏叶的双手已经被她勒红痕,满脸泪痕地望着他。
“苏叶,你不知你对我有多重要,我刚军校的时候就遇到你的演讲,你说,世界上的每个人都是平等的,无论别、年龄与。我凭着一气从臭沟里考到军校,刚到主星的时候甚至不知自己该什么,这里的每个人都在上,我就是沟里的老鼠,想来看看太,只有你告诉我说,我也有资格站在太。”
苏叶站来起来,轻轻拥住了她,她贴在苏叶的膛,不不顾地说。
“我又懦弱又自私,我在军校以前以为我什么也不在乎,不过是一条命罢了,丢在哪里都无所谓,可是我一想到你,我就忍不住想活来,想让你也活来,我不敢靠近你,但是我也忍不住不靠近你。”
“我知,你肯定比我更难过,你和火上的每一个人都有着比我更厚的,我也知,我应该来安你,而不是寻求你的安,但是,但是苏叶……”她从没有说过这么多话,如此直白而清楚地剖析自己的心,将自己最藏在心最的所有想法一脑地丢来,等说完了,哽咽着补了一句,“对不起。”
苏叶把宋格非拉怀里,揽着她的腰,轻柔而缓慢地抚摸着她的发,半晌,叹一声,说:“非非,你没有错什么。”
他的声音有些迟缓,“我只是有些难以接受,起初的战友们,只剩了莱雅一个人。当我知你生还的时候,我难以抑制我的喜悦,但是很惭愧的是,我却没有考虑到你劫后余生的绪,只是沉浸在我自己的痛苦之。”
“但是我从来没有怪你,即使是莱雅也不曾。因为无论是我们任何一个人前往,都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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