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尘梦了了

    停车。

    徐迟叫。

    她不等车停稳就来，小跑几步到那僧人面前。

    莲池，我······

    徐迟没说完就被僧人的话惊住了。

    阿徐，我还俗了。

    换了一素白僧衣的莲池继续。

    我山来娶你。

    莲池说得定，说得徐迟心虚又愧疚。

    我······

    徐迟不知该如何开。此前她能直面陈缓，亲说她不喜陈缓，也能信笔写要与这个和尚斩断尘缘的书信，可是真的看到莲池时，她却什么话都说不来了。

    该说什么呢？

    对不起？我不喜你？

    我喜的其实一直都不是你，之前那都是哄你玩的？

    这些话未免太伤人心。

    陈缓着脸从车上来，站到徐迟的后。

    是我对不起你。

    徐迟咬牙，还是说了来。

    天光破，云四聚。遥遥碧霄之上传来雷声。看要雨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莲池僵住了。

    我说我对不住你，我不能和你成亲。

    徐迟低又说了一遍。

    是因为他吗？

    莲池了燥的。

    我以为你喜我···

    对不起，其实我骗了你。

    徐迟叹气，复又抬起。

    我本没喜过你，我骗你，是因为你的样貌，像我死去的夫君。总之，我没有过喜你。

    有些话固然伤人，可总得说来。

    是她骗了他，才会将他置于如今这个尴尬局面。

    且收凡心，回山上好好你的和尚吧。

    徐迟看着前怔愣的僧人，心只有满满的歉疚。

    你要我回山上，好好我的和尚去？

    莲池上前一步，抓住徐迟的手腕。

    是你主动勾引我，是你拉着我的袖不肯放手，如今你便厌了，就能转离开，要我回山上和尚？阿徐，你未免太过狠心了。

    莲池眸再也不见昔日的平静。

    嗔痴哀怒，红尘千般牵扯，第一次让他尝到了厉害。

    原来剜心蚀骨之痛，不过是心上人轻飘飘一句回去你的和尚。

    是我对不起你。

    徐迟被他握着手腕，再次歉。

    我不要你的对不住，我只问你，难你从未喜上我？哪怕只是一刻？

    莲池咬牙，不甘心。

    徐迟摇。

    莲池颓然松手。

    难怪师父说，山的女看不得，想不得，更念不得。

    他喃喃松手，只是看着前沉默的女。

    第一次见面时就不该厌她，后来更不该她，想她，受她引诱。更不该痴恋与她缠绵。

    那个梦是对的，她就是一只诱人的妖，得手后就逃的无影无踪，从来不别人被祸害成什么样。

    凡人受七六之苦。

    他自以为自小在山修炼，心无尘，便不惹尘埃。、

    谁知只是没遇见她。

    如今遇着了，才知嗔痴恨的厉害。

    且收凡心，休恋逝······阿徐，你喜的又是谁？难是他吗？

    莲池仰笑起来，指着陈缓。

    如今我谁也不喜。

    徐迟看着莲池的样，心里难过，可还是把对陈缓说过的话再次重复一遍。

    是吗？

    莲池笑着，突然狠狠咬住徐迟的，在她上留一个血印。

    云涌风动。

    她的血沾在了他的上。

    人间恨，不过大梦一场，贫僧今日受教，多谢阿徐，叫贫僧亲领会。

    莲池狠狠抹徐迟上的血。

    天光汇聚，层云如练。铺天盖地的雨泼洒来。

    莲池望着前的雨，望着前的天。

    一场尘梦，如今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