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汇的那一刻,秦柏洲不由自主地发起了抖。
他这才不得已承认,秦骁则留给他的威压已然完全刻了他的骨髓。
他用尽全力推一把秦骁则的,胳膊还是着的,但足够把他从那个令人窘迫的怀抱拖来;结果脑还不甚清醒,一时忘了之前横亘在他们俩间一切剑弩张的破事,只顾得上问秦骁则:
“你又烟了?”
话刚落地秦柏洲就想给自己一个嘴:息。和秦骁则吵架的时候他总憋着一气不愿意先开,要他服个不如先去把撑天的轰塌。
秦骁则皱了皱眉:“小孩不要。”他轻轻着太,一副很疲惫的样,看起来并不太想搭理秦柏洲,“以后早回来。休息吧。”
秦柏洲听罢冷笑一声:“早回来?你这是要我回来吗?你把门锁都换了!”
像是要抹去刚才不敢直面秦骁则的本能,他迫自己抬起与秦骁则对视。然后他看见秦骁则着尾,似笑非笑地说:
“柏洲,要讲理。我给你打过电话,你不接,跟你班主任打招呼,她说你要自己理。你不愿意见我,到来又要怪我,这有什么意思。”
态度和煦,通达理,拿门应该可以成为申请教育家的有力凭依。
“那敲门呢?”而秦柏洲才不肯轻易罢休,不依不饶地质问,“隔都能听见你听不见,你上年纪了耳朵不好?”
秦骁则才34。正常来说他儿应该刚上小学,然而秦柏洲已经是个成年人的模样,站在这里瞪着他,与他对峙,说话一面不留,一字一句都在扎人:
“你不愿意养我就明明白白说清楚,我来换钥匙就行了,还劳您换锁?”
这小孩儿。秦骁则有无奈,但也知这会儿没法跟他平心静气地。索敷衍他两句,摆手就要走:“不要胡说,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养你。睡觉吧。”
他向卧室方向走了两步,没听见自己脚步声之外的声音,拧着眉站定,转再向门厅望去——这一望又望了秦柏洲的里,那双暗涌动,似大浪将倾。小孩被刺伤般垂,动,隔了好久才费力地开了:“你不记得了你说过的话了?没事儿,我还记着,我能记着一辈。”
“你告诉我你会尽到一个父亲应尽的义务,我估计是法律上的,就是不让我饿死,能活到十八岁。然后你说——”
“你说秦柏洲,等成年之后,你想怎么样,我不会你。自己去住宿舍,自己规划事业,自己学经营生活。尤其是分化之后,自己理好两关系,最好能成个O,尽早嫁去,不要到我面前烦我,最好去永远别回来。对了,钱够。”
秦柏洲咬着牙,秦骁则当时说过的话一一从他齿之间蹦来,再加上他俩声音相仿,他恍惚间都觉着是自己倒带回到年初,又受了秦骁则一顿骂;他这一通念白不知是要刺秦骁则还是自我刑,反正他是越说越快,像是开闸放了积攒半年的洪,同时复又充满由报复心和自产生的快,沉甸甸的。孤零零洒窗的月光被遮住,秦柏洲整个人几乎黑暗里,只剩沉沉的声音落在地上:
“你怎么好意思忘掉啊秦骁则。”
四周沉默得可怕。安静是可以将人淹没的,秦柏洲会过不知多少次;不同的是这次他拉了秦骁则陪葬,静谧就突然变成了享受——秦柏洲的嘴角弯了起来。这是他今天展现的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
然而他自觉还没享受够,一断断续续的敲击声就响了起来。秦柏洲和秦骁则都朝门看去——是有人敲门。秦柏洲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笑得更了。他过去打开门,从门拎来一个男孩儿,跟他爸介绍:
“爸,这是我男朋友。”
扫过来的目光几乎能凝成利刃,唐园打了个寒颤,应了在教室那句话,差儿没真给秦柏洲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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