篮球

    胡婷婷坐在窗边，一连打了两小时的游戏，直到电量清零机发，对面床铺的人才终于动弹一。

    上午十一钟，周茉慢慢醒过来。

    大醉一场之后，浑是极度疲惫，沉得掀不开，咙疼，也疼。她着酸涨的额角，用力撑起，胡婷婷瞥她一，冷冷：醒了？

    才发觉屋里还有个人，周茉吓一。脑混混沌沌地嗯了一声，胡婷婷抓过外起：行，那我走了。

    周茉哎一，胡婷婷只得又站住。不耐烦地皱眉回问怎么了，听见她轻轻说：谢谢你送我回来。

    胡婷婷一笑：用不着。你要谢就去谢伏城，本来我没想你的。

    熟悉名字耳，周茉呼一滞，睫剧烈抖：他

    不过我劝你，还是别再找他了，没等她说去，胡婷婷淡声打断，你个人不行吗？

    周茉一怔，抬看向胡婷婷。她脸虚弱苍白，带着些许迷茫和讶异，好像为对方的激烈言辞受伤，双直愣泛红，得人见人怜。

    胡婷婷坦然接受对视，以挑眉代替白。

    什么恨仇七八角恋的狗血网剧小说，她早看多了，像周茉这洁白无暇的角，接来铁定要无辜掉泪，懊悔自己喝酒误事不过这副模样，骗骗傻小行，她可不吃这。

    她饶有兴趣地抱臂，静待表演开始。然而事实证明，电视剧要照剧本，生活可从不路牌。

    见着周茉脸越来越难看，却不是愤怒，倒像哪里不舒服。胡婷婷直觉不对劲，但还没来得及疑惑，周茉已经飞速爬床来，弓捂嘴，冲门去。

    宿舍隔就是厕所，呕吐声在走廊回，胡婷婷万分嫌弃地骂句娘：都过一晚上了还吐，没那酒量就别装啊，靠。

    很久后，周茉扶着墙慢慢回到宿舍。窗大开，窗帘翻卷，宿舍里很空，胡婷婷已经走了。

    宿醉的后遗症太重，她得厉害，抓着门框半天才站稳。吃力将宿舍门反锁，爬回床上，手机呼灯闪着，她打开，密密麻麻涌来是伏熠的消息。

    暧昧骨的问候，边暗示的话题，她看得一阵恶心，被酒刺痛的胃也牵带着痉挛。她将手机重重丢开，倒一杯，企图安抚翻涌的胃。

    但这办法没奏效，胃里，她反而越来越难受。

    神与不厌其烦地替折磨，周茉将杯慢慢放。知自己现今的状况，早已不是一杯就能解决。

    终于，她撑的平静面破碎。拉过被遮盖住，她开始歇斯底里掉泪，大滴大滴洇了被单，一直哭到咙沙哑，发不声时，疲倦与眩才让她重回安静。

    膝上一片布料完全透，她抹一把脸，抓起手机看时间，大量泪让视野模糊，她又把屏幕凑近，勉看清。

    正午1214分。再往，是今天的日期，2月15日。

    2月15日，不年不节，但对有些人来说，是个特殊日。她握着手机沉思，半晌后，泪涸，她的视线重新清晰。

    心状态稳定来的同时，伤痛褪去，她慢慢勾起一抹笑。

    她是醉了，但她酒量不差，没断片，昨晚的每个动作每句话，她都清楚记得。

    清楚记得她的痛快得意，记得伏城震撼的神，记得他红着，接连摇后退，又冲酒吧去的背影。

    不愧是人节，可真是个难忘的夜。她得意抿，为她遗憾无法亲睹，却必定已发生了的，某段关系的破碎而鼓掌叫好。

    看吧，谁让他不要她呢？害得她伤心，只好拉他来垫背咯。周茉将手机关机，慢慢躺回床上，临睡还带着那个笑容，在她心里，那是胜利者的笑容。

    不是早说过了吗，她周茉可是绝不会输的。

    -

    二月旬，天气转，未到开学。

    伏城算是提前返校，原以为得一个人住一阵，没想到宿舍门虚掩着，他一去，就跟压没回家过年的赵钦伟撞个满怀。

    所谓患难见真，两人虽然是对床，但专业不同，人也都偏沉默，一学期过去没多少集；现在这一，倒是搞得天时地利人也和，无所事事的寒假尾，宿舍里仅有的两人抱团取，饮起居结了伴，不时再约个篮球打打。

    去年冬天篮球小组赛，被陶正摁地上狂锤的经历太不妙。赵钦伟决心苦练神功一雪前耻，可巧就有位现成的教练，于是连着一周多，他包了伏城三餐，请他不吝赐教。

    初季节温度刚好，两人穿着单衣，在球场一练就是半天。

    赵钦伟其人，文绉绉的一镜书生。锻炼得太少，从而每次都是他先力不支，气吁吁坐在台阶，喝着看伏城上篮。这么看了一阵，他冒叹：你运球可真帅，我怎么就没这天赋。

    话音未落，伏城把球远远抛过来。赵钦伟防备不及，忙丢了瓶去接，镜震得到鼻尖，听见伏城说：我也没什么天赋，都是自己练的。

    赵钦伟抱球摇：兴趣也是天赋的一。你看我，天生就不运动，所以都没考虑过练球，又怎么可能打好呢？

    看来文科是比理科能言善辩，伏城一笑，没再反驳。

    赵钦伟捡起哗哗淌的塑料瓶，还剩个底。伏城好笑地看他仰脖喝最后一，不知怎么，忽然记起些从前的事。笑意渐渐淡来，他发起怔，心思飘远了。

    想他当初开始练球的理由，倒不是因为什么兴趣，只是为了个人。那人送过他一只破旧篮球，是她育课上丢了的运动材，刚赔了钱，又在学校小树林的角落找到。

    她只好将那球带回家，而他是家里唯一的赠送人选，于是就那么不由分说，他怀里。

    礼，送你了。她在他面前蹲来，他的脸，好好练。打球的男孩，将来会有很多女孩喜哟。

    他低，球脏兮兮的，蹭脏了他的新衣服。

    哪有这样的，拿没人要的破烂打发他，还非说是礼。可这不重要，那时他想的是，她也是女孩。

    不知不觉，他打了十多年球了。小学，初，，每场球赛他都参加，球技一提，偶尔几次秀翻全场，他被震耳的掌声裹挟，环视一圈观众笑脸，想象里面有一个她。

    去年冬天那场，赵钦伟留了遗憾。而他又何尝不是？苦苦拖三加时赛，可最终，他想见的那位观众，还是没能等来。

    后来她见他实在沮丧，便说次。那时他说好，现在一想，似乎他们已经没有次。

    犯愣时间太久，赵钦伟谨慎旁观，犹豫着轻轻碰他一：伏城？没事吧？

    伏城猛回过神，摇说没事，赵钦伟无戳穿他：得了吧，还说没事，别骗人了。

    自从伏城搬回宿舍住，这几天时不时就变成这副样。赵钦伟一双雪亮，能猜到个大概，只是实在不会安人，想了好久，决定拿自己开刀：之前我跟妹表白失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