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暧昧

    这顿饭是叶可夫妇专门为伴郎伴娘团和远来参加婚礼的几个好友请的，规模不大，只在包间摆了一大桌。

    简安还是坐在言淼右侧，简和另外几个伴郎坐对面，趁大家都在聊天，简安又在言淼耳边小声说：你都没看到那家伙昨晚醉成什么样了，大半夜起来找药吃，我妈被吓得差打120，人家为你挡了那么多酒，够意思吧？

    言淼笑：这不是新郎新娘安排的？就算不是我，他也会挡。

    啧。简安在她腰上掐了一，跟我装糊涂是吧？不懂我意思？

    言淼自然是懂的。其实好几次简安的玩笑她都蓄地表过态了，但似乎简安也只把那当玩笑，没怎么当真。

    抬看了简，她正：我和他要是有可能，早在一起了，之前都没在一起，说明以后也永远没可能。

    十六七岁的乖乖女言淼，总是习惯仰视洒脱不羁的风云人简，无论他逃课、打架还是烟，她都觉得很帅很耀，甚至会因为他家的豪车豪宅而心生自卑。

    而如今二十八岁的言淼，有自己的工作和收，有虽然普通却可以让她踏实生活的车房，也不会再去仰视那个家里依旧很有钱、在人群也依旧很耀的简。

    现在的她很清楚地知，靠着家里的钱和资源一次次创业失败却仍过着纸醉金迷的富二代生活的简，与她不是一路人。

    想到这，她不由得转看向自己左边的宋遇宁。

    若要说谁和她才是一个世界的，排第一的绝对是他。

    他们三观契合，互相了解，经常只需要一个神就能明白彼此心所想，若不是有这层弟关系，那应该会成为传说的灵魂伴侣吧。

    被自己这个想法惊了一，她赶回过假装镇定地吃菜，可昨晚和今早的靡画面已然又一次在脑海浮现。

    他的手指，他的，甚至是他的，都碰到了她最私密的地方。他们裎相对，他为她洗澡，她在他，他把到她小腹上，他们一次又一次地接吻

    这些，不是弟之间可以发生的，他们怎么就到这一步了？他们怎么可以那些事？

    同桌的人还在聊着，其一个伴郎提到午就要回晁源，言淼几乎是反地问：你们几个人？刚好我弟放寒假了也要回晁源，如果人不多可以跟你搭顺风车。

    对方一答应没问题，宋遇宁却僵住夹菜的动作转看着她。

    顺风车不是重，重是她在委婉地赶他走，他本是想等着她放假再一起回去的。

    迎上他的视线，言淼的目光有些闪躲。

    她知他心里肯定很失落很难受，可她也真的害怕。

    除了最后一步，他们把所有不该的都了，她怕哪一天会连最后的底线都没了。

    对不起。吃完饭上了车，还没等宋遇宁质问，她反而先开了，我不是一个合格的。

    静静看了她一会儿，他的怒渐渐散去：我也不是一个合格的弟弟。

    她说：你还年轻。

    因为年轻，所以冲动不顾一切，这都是可以理解的。真正的错在她，她为，她自诩成熟理智，却一次次让事失控。

    你又想说我年轻不懂？我

    章鱼。她打断他，让我们都冷静一，好吗？我需要时间，我得把所有事都理清楚。

    沉默半晌，他：好。

    当天宋遇宁便搭那个伴郎的车回了晁源，而这时离节还有两个周。

    年底工作忙，言淼本没太多时间去考虑其它事，事实上，就算有时间，她也没法理清楚。

    从一开始她就错了，任由事发展到今天，让一切都失了控，她都不知要如何挽回，如何改变。

    言淼是在除夕这天回的晁源，一路上通拥堵，等她到的时候家人都已经在为年夜饭忙碌了。

    除了父母和宋遇宁，外公也在，这些年他们一家五都是一起过节的。而今年也来了。

    言淼对没有太的，两人之间的相也不像一般的孙女和那样亲密，她和母亲从来都是把当领导和客人伺候着，礼貌周全，却也疏离。

    吃完年夜饭，一家人照常看着晚，节目无聊，他们吐槽几句后就又开始了老生常谈的话题，聊那些年的晚和节，聊从前的艰苦日。

    书房有个屉里装的全是一家人的老照片，每当这时候便又会被翻来左一遍又一遍地看，说照片的趣事，说每个人的小时候。

    看着相册里弟俩的合照，言淼的手指不由得轻轻颤了颤。

    宋遇宁五岁的时候，她已经十五岁了，一个还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一个已经像个大人。

    明明他们差得那么远，明明都快是两代人了，为什么现在会陷这混的关系里？

    似是明白她在想什么，宋遇宁接过她手的相册换了另一本递给她：我不喜我小时候的样，我喜大以后的。

    言淼打开相册，那是暑假里一家人去泰国玩的照片，那时的他刚成年，和她站在一起也看不太多的年龄差距。

    他指着两人的合照问：你还记不记得当时有人以为我们是侣？

    宋悦和言文彬也都想起了这事，边回忆边笑个不停，言淼却在听到侣两个字时瞬间漏了心。

    抬眸看着宋遇宁，她想警告他在父母面前别说，可迎上他笑的眸，她又觉得其实是自己太心虚了，明明都是真实发生的事，明明父母听了都没觉得有何不妥。

    我最喜这张。他把她手的相册往后翻了一页，那也是当时在泰国的合影，她因为笑得太夸张，整个人都靠在他肩上，认识的人会知那是两个关系好的弟，但在陌生人里那应该是对很亲密的侣吧。

    从前不觉得有任何问题的照片，如今再看一遍才觉得到都不对劲，似乎每一张弟俩的合照里都写满了暧昧两个字。

    其实这些照片不用洗来的，浪费钱。继续漫不经心地翻着相册，她的思绪越来越。

    洗来看着会更有纪念意义，这些照片得留一辈，对吧姑妈？

    宋悦一边翻照片一边和他说着话，他指了指言淼手的相册：我最喜这本。

    宋悦以为他是喜泰国，说次有时间再去，可言淼很清楚，他喜的本就是为成年人的他与她拍的那些侣照。

    这些照片我还一直存在手机里，每天翻来看看心都能好很多。

    言淼抬看他，却见他正认真看着她手里的相册，刚才这话倒真像是随说来的。

    她都不知究竟是他意有所指，还是她太心虚太把什么都想歪，如今他的一言一行，他的每一句话，她都觉得别有意，暧昧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