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来搁到周轲面前桌上,“你上次提起的,阿贞当年在电影学院开设选修课的讲义,我整理了一给你。”
周轲放手里的名单,拿过那本讲义来翻。
“学院那边我通过电话了,他们可以提供当年讲课的照片,还有一些的影像资料,没有公开过,”郭小莉说着,抬起看周轲的睛,“只是轲,到底是发行纪念册,还是公开版,你要想好。”
“想好什么?”周轲问。
郭小莉也不知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关于阿贞的事,她彻底不再是那个决策者了。
她只能不断地给建议。
“当年阿贞上课的这件事争议就很大,如果不是有奖项和几位老师背书,阿贞这个课恐怕都上不完那学期。版讲义,德望重的老人家最适合,阿贞当年虽有成就,但到底年纪太轻,更别提后来……”
周轲听了这话,了。
他翻过讲义的一页,很难想象阿贞在他们刚刚相遇的那年就能准备这么厚的讲义,给那么多的学生上课。
那时候的阿贞,和他说话又轻又的,连周轲都讲不过,真的会有学生听他的话吗?
温心蹲在衣帽间里整理行李箱,把汤贞老师秋天要穿的衣裳、鞋都找来。来之前朱经理还给她打过电话,说虽然短片演员的主要服装已经请裁班抓时间赶制了,但汤贞老师现在还是瘦些,要改的地方也多,如果能带几拍摄可能用到的合衣服去就再好不过。
“汤贞老师,”温心边说,边回看门外穿着睡衣的汤贞,“我们要去外景地拍短片啦!”
汤贞看她:“什么短片?”
“最后一集的短片啊!”温心笑,“是轲策划的,纪念汤贞老师你十周年的短片,你是主角!”
汤贞愣了一会儿,手在面不自觉攥住了睡衣:“我……我拍短片?”
“过去他是艺人,”曹医生坐在自己的诊所办公室里,对开车过来找他的轲说,“越是压力大的时刻,他发挥越是。但他现在又是个病人,如果周遭人给他太大压力,像在片场那环境,他就容易问题。”
周轲把双手揣在夹克袋里,坐在沙发上也不讲话,好像他也很犹豫。
“他很看重这个十周年吗?”曹医生抬起问,“很看重和这些人一起演戏?”
“汤贞。你有什么愿望吗。”
周轲还记得那年生日,他问汤贞。
汤贞也不讲,摇。
“那有什么遗憾吗。”周轲问。
到底是遗憾太少,想不来,还是遗憾太多,无从选择。
汤贞想了好久,说:“林爷今天给我发短信了……”
“我不知怎么回复他,”汤贞低,“我就没有回……”
“我让他失望坏了……”汤贞的声音闷在周轲的衣服里,搂着周轲腰的手指也有颤抖,好像哭了,“我以后再也演不了他的戏了……”
汤贞是不会提要求的,他对任何人都不会说自己想要什么。但周轲在他边,算得上与他最亲近的人,他应该知他在期盼什么,又在害怕什么。
艺坛十年,曾在巅峰像一红日灿烂,发光发,也曾跌落谷底,在地狱浮浮沉沉。“汤贞”是真实发生过的传说故事,不能因为神像破碎了,就认为如今的人就没有那个资格去纪念。哪怕汤贞自己都不相信他曾是“汤贞”,边的人也要扶着他,鼓励他,那到底是他人生的一分。
不及过去,当然显得更安全。但岁月还,汤贞还会生活很久很久,在快乐和幸福很久很久。周轲不想他留什么遗憾,特别是曾让他在生日的夜晚抱着周轲哭泣的这样无法磨灭的遗憾。
“现在这次机会,比较凑巧,”周轲抬起,想了想,对曹老儿说,“阿贞那个林爷,好像况不太好。”
“你跟去片场一直陪着?”曹医生问。
“我是制片人,”周轲闷声说,又故作轻松,“之前一个月他都恢复得很快,我觉得……应该没问题吧?”
“不会有问题的,”曹医生轻声,他瞧着轲眉隐藏不住的担忧,“有什么事,可以随时联系我。”
曹医生明白,轲这个孩早就想清楚他要什么了,也早就衡量过了,了决定,他信他能够帮助阿贞跨过这坎儿。
他只是需要一颗定心。
一共要录制二十二期,四期棚的小周队人生大考验,录好的两次外景原定剪成四期,现在由广告小张把轲在录音棚录制单曲和 Mattias 拍摄广告的影像絮当生活片段适当减去,剪成六期。这么算来,还有十二期要录。
周轲开着他那辆超跑,瞧着汤贞坐在副驾驶上,系好了安全带,用笔在纸上勾画。
“你觉得要怎么计划剩的几期?”周轲问他。
汤贞呆呆看纸,也不说话。
“最后一期是不是要放纪念短片啊。”周轲说。
汤贞把纸放在膝盖上,一个字一个字低在最后一期的空格里写。
周轲边看路边看他一,不小心看到阿贞脖后面衣领里的吻痕。阿贞自己也不知,还垂着,把白白一截后脖来。
字写完了,虽然丑了,阿贞又描了几笔,抬看他。
“演唱会前的歌友会呢。”周轲轻声提醒。
阿贞低又写,有一期要用来放歌友会的。
录了近十年的节目,到临近结束的关,反而成了汤贞在 Mattias 最后岁月的直接见证了。
北京距离这次圈定的外景地有远,开车要十多个小时,主要照顾林导的,那边离林汉臣的家近些。
他们途在路过城市里的兰庄酒店过了一夜。小周先车去见专门来迎接的经理一行人,汤贞坐在车里拿齐了自己的杯和手机,他打开手边储盒的盖,突然发现里面有一个薄薄的塑料包装,里面有圆圆的东西。
小周回来了,打开汤贞这边的车门,本来要帮汤贞解安全带,他看见了汤贞找到的那个东西。
“拿来,”小周说,哄阿贞,“放袋里吧,走。”
第二天一早,他们启程了,开四个小时到目的地。汤贞裹着外,到车里又忍不住睡着了,他脸颊红红的,睡得极沉。周轲挽起袖来开车,看得神很足,了速收费站才握了握汤贞垂来的手,叫他醒一醒。
一行人到了剧组预定榻的酒店。温心在走廊里一见汤贞,就说:“汤贞老师,你在路上又睡啦?”
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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