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秀宁

    12.秀宁

    这几日永安坊里都在传，说是李家的三公行事孟浪。孙府氏还派人来问，不知李家是否有意愿和孙家结为姻亲。

    窦氏抬也不抬，看着手的书卷，语气淡淡的，只有三郎知此时的阿娘是有多么的可怕。

    你很行啊。

    阿娘......李玄霸苦着脸的看着自家娘亲，希望她的赏个余光给自己。

    看来你是不知错了。窦氏放书，面无表的看着李玄霸。

    儿只是见五娘跑的太快，怕她摔着。

    你倒是有理了。窦氏气极反笑，冷哼一声，吓得李玄霸心惊胆战。

    他跪，垂首不语。

    此时陈善意自外而，五郎李元吉跟在其后。

    四郎只有三岁，现在正是调的时候。窦氏这几年抱恙，一直在休养，无暇教，所以就把教养四郎的事宜给了大郎。

    大郎为兄，对幼弟很是溺，也就由着他的来，哪怕闹了不少事端，都是大郎在给他善后。

    不过陈善意还是要照例通报给夫人。

    四郎又怎么了？窦氏问。

    李元吉垂首，看了一跪着的三郎，低声：儿刚才在园里扑蝶，不小心踩坏了阿娘的心培养的芍药。

    窦氏，圃里栽培了不少名贵的品，个个价值连城。

    李元吉当时吓坏了，连忙哭着去找自幼亲近的陈善意。陈善意听说了事原委，放了手的事，陪着四郎一起来向夫人赔罪。

    无妨，四郎年幼，难免贪玩了些。窦氏。

    李元吉抬，母亲面波澜不惊，神淡然。

    丝毫不在意的样。

    四郎还不赶快谢娘？陈善意在一旁促。

    李元吉回了神，多谢阿娘。

    小事，四郎还有话要说？

    李元吉想了很多，最终还是说：无事......

    儿先告退。

    陈善意屈膝行礼准备带四郎君离开，踏厢房前，李元吉回看了一。

    对他向来冷漠的母亲朝着三郎怒目而视。

    那目光，他永远也得不到。

    阿娘的目光，从来不会落在他上。

    阿娘，儿知错了。

    李玄霸抬，一个讨好的笑容。

    窦氏端起茶盏，抿了新到的碧螺，哪里错了？

    儿在外应该时刻铭记男份，谨慎稳重。

    此次的确是儿的不妥，不仅于礼不合还有失李家面，儿不孝，让阿娘费心了。

    窦氏叹气，起来吧。

    这些事，窦氏一直和他耳提面命，反复叮嘱，没想到还是闹了这事。

    李玄霸站起来，走过去趴在窦氏的膝盖上，阿娘你不要动气，对不好。

    窦氏看着他清秀白净的小脸，心里一。

    秀宁。

    恩？

    你很喜孙家的五娘是吗？

    李秀宁睛闪了闪，是啊，观音婢乖巧伶俐，惹人怜。

    孙府之前就有提联姻，你父亲本想将你许给孙无忌，只是念着你弱多病，且孙家现在的形势不明朗，才作罢。窦氏缓缓说着，观察着三娘的神。

    李秀宁暗了暗眸，并无吃惊，也无羞涩。

    有的只是沉默。

    我儿早慧，对婚姻大事怎么看？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也就是你同意嫁到孙府。

    李秀宁顿了顿，怕并非良人。

    无忌与你好，他品如何，你是再清楚不过。

    哎呀儿还小啦，且不知天命如何，暂无心思考虑姻缘大事。李秀宁嘻嘻的笑着。

    窦氏了她的脑门，换个话题，你若是想要个玩伴，让孙家的五娘陪你也并非不可。

    真的？李秀宁眨了眨。

    窦氏好笑的看着她，我还骗你不成。

    那如果无......观音婢过来的话，儿就换成女儿。

    恩，最近学业如何？没有累到吧。

    儿能应付得来，不用阿娘担心。

    字练得怎么样？

    不太得心应手，还需要阿娘指。

    你阿爹的飞白讲究意而不在于形，你还小，只能现在只能学到一，待你大了，领悟了那意，才能会贯通。

    窦氏语重心的说话这段话。

    李秀宁似懂非懂的。

    我儿非常人，以后想什么呢？

    李秀宁神清明了许多，阿娘像儿这么大的时候，想什么呢？

    窦氏想了一，觉得还是不要说实话比较好，无甚，只是勤读书，盼望着能为父母分忧。

    那儿也想为爹娘分忧。

    如此......也好。窦氏顿顿，又，不过阿娘还是希望你去些自己喜的事。

    那我如果想的是一些......离经叛的事呢？李秀宁期期艾艾的说。

    离经叛。

    窦氏脑神经一，定定的看着三娘不言语。

    我不想一生都依附于男，我......想依靠自己生存去，属于自己的一番事业。

    如果是这样，阿娘也会支持我去吗？

    窦氏缓缓挪开视线，侍女们守在门外，院里是一汪池。

    这世不允许你这样。

    世会变的，师傅临走前告诉我，天即将大。

    窦氏也有这样的预，当今皇帝荒无，暴猜疑，大兴土木，民不聊生。

    隐隐约约，能看见群雄割据，兵荒。

    你能如何偏安一隅？

    为何要偏安一隅？明明是小小的少女，话里却有令人震惊的雄心壮志，太史令不也说了么。

    李氏可得天。

    三娘！窦氏惊呼声。

    世将近，儿总要为阿爹阿娘分忧解难，阿爹善骑，懂领兵，不难成为一方诸侯。

    大兄稳重，可统筹全局传达指令。

    阿兄骁勇，可随阿爹南征北战。

    儿就在后方稳定军心，解决军需粮草。

    李秀宁说完，嘻嘻笑着，还能照顾阿娘和四郎。

    这些都是你自己想的？窦氏问。

    她知三娘早慧，可也想不到她谋远虑已经将所有的路都想好了。

    是，师傅教过儿易经推算，这是儿自己算来的。

    今日之事，勿许第三人知晓。窦氏沉声吩咐。

    兹事大，儿明白的。

    你既已学会推算，那你自己的命数......可能算来？

    李秀宁嘴角的笑收敛了些，儿也想啊。

    可是最难算的，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