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在病房。

    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明明不是他的错，但邵怀玉的声音仍然充满歉意，他不在病房。

    不在病房的义很好理解，即便有病痛，即便满腹愁苦，但只有活人才有被医治的资格。

    死人能拥有的，只有那冷冰冰的一副棺材。

    汤曼青不会再倒了，但仍不死心，她虚弱的脸颊布满病态的红，摇晃一，挣脱不开对方的钳制，就尽量用咬字清晰地试图说服对方：那我去看他最后一。

    我不会傻事，真的，我只是没来得及，没来得及

    没来得及说再见，没来得及说多他，也没来得及完全表达自己每个瞬间的心意，曾经藏在心里的字字句句会觉得不合时宜，但等到来不及，就会化作荆棘，将她心脏都勒。

    检查单没有搞错数据，但很难想象，一颗健康的心脏怎么会知这样可怕的疼痛，痛不仅不会消失，还会愈演愈烈。

    白刀红刀，不懂是谁握住了刀柄，那么残酷，一比一刺得更加卖力。

    也许说谎已经成了汤曼青这两年生活的家成便饭，但她忘了，对面是那个透得像一样的邵怀玉，他一就看穿她的伪装，他知，她想跟她的人一起走。

    于是更加用力地住她的肩膀，将话递她耳朵。

    曼青，全烧没了，今早警方发现废墟里有疑似人类的骨。

    救援队的到来并没有挽救火势失控的局面，老旧的住宅多采用木梁，消防队员刚四楼整个建筑的主结构便开始迅速坍塌，不得已，他们只能急退救援现场。

    后续暗火烧了整整一天一夜，而邵丽也在车里等了一天一夜。

    整栋住宅楼都化作了残垣断，而在废墟，除了找寻自己残存家当的居民，就是在替汤曼青找一个结果的她。

    真的违背警训，违背正义和人民对她的期望，但看到汤曼青那副样，邵丽暗自祈求，她宁愿找不到任何结果，给汤曼青一虚假的希望，世间的悲剧可以不要那么非黑即白。

    总要有一模糊地带给人以缓冲的机会。

    可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

    那片狼藉里，果真如阿珍所讲，掩埋了一狼狈的尸。

    都不用法律来审判，老天直接指给他一条死路。

    看样应该是在大火被掉落的泥砸断脊椎，分家都没能留全尸，所以才会连呼救声都没有。

    泪受到惊吓，几乎于麻木的状态，汤曼青动了动嘴，反倒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她摇，再摇，像是了一场醒不来的噩梦那样想要去一睡不起，她抵事实，还要反复告诉邵怀玉：是他们搞错了，也许是别人，她要亲见到他才能作数。

    原本灵动的眸光逐渐暗淡来，清的虹上几乎蒙上一层灰的雾，汤曼青藏在睛里的灵魂看起来那么挣扎，差不多是要丧失了正常人活去的希望。

    就算不能作为侣走去，但邵怀玉怎么忍心曾经音乐路上的挚友变成不人不鬼的行尸走，何况她现在状况这么特殊，他都不敢想象她如果企图自杀，会发生什么惨剧。

    汤家不需要另一个神病了。

    计划好要等她醒来慢慢告诉她这个事实的，但急，他十指将她肩膀都红印，话语带着颤音脱而：汤曼青！你知不知你怀了！

    你不为自己活，也考虑肚里的生命。你太虚弱了，绪不可以这么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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