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与不悔

    审堂的正央跪着一个容貌颇为秀丽的女官。她鬓发微，脸惨白，晦涩不明的眸微微震颤。

    凝香暗恨自己沉不住气，不但暴了自，还连累了那人...

    想到这，她忍不住抬看了被押坐在一旁的雯亲王。芝兰玉树的男人静静端坐在那里，不见丝毫狼狈，但是眉间锁着散不开的愁绪。

    她从一开始就错了。

    凝香以为她懂秦戈。她目睹他从才华横溢的天之骄变成碌碌无为的闲散王爷，见证了他的日益消沉。她认为秦戈渴望着旧日的荣光，也是那向往权力的男人。

    廷女官不由己。为皇帝的近女官，凝香从不奢望能离与心上人厮守，但她可以给那人挣一条前程，哪怕用自己这条命去换。凝香想着，若是秦戈想要改变现状，唯有登上那个位置了。她虽然没有能力替人招兵买，但是可以将传国玉玺给他偷来。

    传国玉玺，本只是一块有纪念意义的玉玺，却因为它的名字和悠久的历史被世人赋予了君权神授的政治意义。此后但凡朝代更替，传国玺就成为了皇帝急切渴望的神。没有传国玺在手的皇帝，会被民间偷偷嘲讽为白版天，正如前朝的历任皇帝。先皇作为凌朝的开国皇帝，当时为异姓王夺权，正是因为手握传国玉玺，才让民众短时间平息了怒火。

    还记得那一夜，她心惊胆战地将盗来的国玺送到秦戈手里，未曾想他然大怒，第一次对她那般严厉地斥责。后来的事秦戈就再没有让她手了，只让她装作什么都不知，安心回去。

    后来，凝香听说玉玺被东厂找到，心里稍稍松了气。

    只是没过几天，她又听说找回的被发现是赝品，刚落的心又悬了起来。凝香整日辗转难眠，终是忍不住再次暗联络了秦戈，隔着墙想要问清事原委。

    凝香：王爷，我给您的玉玺不曾有假，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雯亲王：应该不是我们这边的问题。你快回去吧，最近不太平。

    话音刚落，他们就被埋伏在暗的锦衣卫抓个正着，连带着谈话容都被听全了，狡辩的话再也没法说。

    一凉薄的声音打断了凝香的思绪：此时既然还牵连了雯亲王，那就将皇上也请来吧。

    她回看去，东厂的督主单淮带着一众侍从走了来，旁还跟着个衣着华贵的小姑娘。凝香凝神细瞧，才认那是清璇公主。

    这案，连公主都上心了吗...

    少顷，皇帝也到了。他满面怒容，人刚坐便冷笑：大哥，你藏得啊。

    秦戈张了张，到底是未作言语。

    跪在一旁的凝香焦急地向前挪了几步，眶通红地解释：陛，此事与雯亲王无关，是我一人犯的罪过！

    秦天佑将目光移到她上，声音又降了几度：你盗窃玉玺转于雯亲王。不是他指使，难还是你送的吗？！

    陛，凝香罪该万死！跪在方的女人砰砰磕了几个响，声音带着颤抖，的确是婢送。雯亲王并不愿收的，不然也不会将玉玺归还了。

    单淮听了半晌，突然问：你为何要偷国玺？

    一滴泪从凝香角过，她忍着不去看秦戈，声音很轻：是婢一时糊涂，愧对陛，还连累了雯亲王。凝香但求一死。

    秦天佑嘲讽一笑：呵，你当然得死。

    就在此时，一直沉默的雯亲王突然跪了来，对皇上：陛，求您饶凝香一命。她心系于臣才会犯错。臣愿替她受过！

    不要...王爷...凝香泪朦胧地想要过去阻拦，却被后的侍卫死死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这段苦命鸳鸯的戏码看得秦天佑十分腻味，他是真想不通秦戈看上谁不好，竟然会看上里的女官。

    况且，这凝香也实在是个脑不清醒的东西。

    他没再这二人，转对单淮吩咐：送雯亲王回去吧。

    单淮躬领命。

    ...

    秦戈最近过得魂不守舍。自那日被人押回王府后，他就再也没能过皇。秦天佑没说他也知，这是被变相禁足了。

    这几天他总是能梦见与凝香初识的景象。

    她那时才十七八岁，像个兔一样在御园蒙转，一没有如今的娴静端庄。他瞧着有趣，走过去问她：迷路了？

    小姑娘见到来人不知为何就僵住了，一张小脸比抹了胭脂还红，傻愣愣的也不知行礼，半晌给了句答非所问的话：我...我叫凝香！

    雯亲王接旨！

    一声尖细的声音打断了秦戈的回忆。他整理了一衣衫，快步门接旨。

    只见一个老太监站在厅堂门，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雯亲王淑质英才、风蕴藉，特赐封地海州。钦此。

    语毕，老太监卷好圣旨递给秦戈，笑着说：雯亲王，陛让您这几日便启程。

    秦戈双手举着接过圣旨，低看不起表，恭敬：臣，遵旨。

    牵扯到盗窃国玺这样的事，他被赶皇都也是意料之。其实，没被贬为庶人已经是皇上念及旧日分了...

    哦，对了。老太监走了两步，又转回来，似是刚想起什么。

    皇上担心您到了那里土不服，特意送了个婢女来。雯亲王可千万记得要带着一块儿走。老太监似笑非笑的，说完便真的走了。

    秦戈心有所，侧往角落看去，那里亭亭立着一位兜帽的女。

    她缓缓抬手将帽摘，灵秀的杏泛着泪光，一如初见般动人。

    王爷...

    作者有话说：

    主线的第一个事件终于结束了。

    我有预明天得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