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该从哪里讲起呢?
说好的往事如烟,那袅袅的烟雾却迟迟不肯散去,把记忆也搞得乌烟瘴气的。
这三年里,晏秋心回家的次数不多,晏文琢能清晰回忆起她回家时说的每一句话,的每一件事。
但只有一次,他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在发梦。
傅煊和叶秋官宣恋的那天,江城一直沉沉的,到了夜间,狂风大作,起了大雨。
杨成璧和她的发小一起国游,听丈夫说江城有暴雨警告,怕院里的几盆牡丹被砸坏了,特意打电话叮嘱他把搬屋里。
晏文琢披着雨衣去搬,一开门,就看到了呆立在门的晏秋心。
这么冷的雨,她上的那条单薄的红裙已经透了。
晏秋心也不知在门站了多久,嘴都白惨惨的,见到门后的父亲,哆嗦着要去打招呼。
还没张,泪先掉了来。
千言万语,只说了一句:爸,我后悔了。
年幼受伤,恨极了父亲,恨不能拉着他一起地狱,等他真的放手自己,才意识到自己失去了一个庇护自己十几年的人。
跌跌撞撞又独行数年,不过是应了他最初的那句:傅煊野心太大,不是良。
晏秋心一直以为,跟着傅煊的这六年,虽有不甘痛苦,但不至于后悔,怎么说都是一段经历。
夜忽梦少年事,想起父亲的劝诱,晏秋心发觉自己当年的幼稚可笑,到底是意难平。
晏文琢叹了一气,把牡丹似的女儿迎了屋里,给她倒了一杯茶,才又踏风雨里去把院里的牡丹抱房里。
因为这个女儿,他无数次反思自己的教育理念,在快要把自己全盘否定,认同无为而治的教育理念的时候,女儿又跑了回来,说她后悔了。
也不知,到底是谁错了。
或许,都错了。
搬完,晏秋心还在客厅里哆嗦的坐着,茶捧在手里,一没喝。
江城四季分明,秋天夜温度降低,又了雨,还是很冷的。
晏文琢在心底叹了一气,他事前习惯条条框框的列最坏结果,不抱希望就不会失望。
其实,现在的晏秋心虽然很惨,比他的最坏结果还是要好上不少的。
只是人心不是数据和公式,该心疼还是心疼。
毕竟是养了十几年的女儿,这么多年,养条阿猫阿狗都会有的。
晏文琢第一次如此想念妻,她虽然弱没主见又聒噪,但事很细致,把一双儿女照顾的很好。
要是她看到这样的晏秋心,会些什么呢?
晏文琢的目光在落汤一样狼狈的女儿上打量了几秒,平静的用命令的语气说:把喝掉。
晏秋心乖乖的举起手里的杯,一一的吞咽着温。
她现在对着晏文琢生不叛逆心。
小时候她学习、她拿名次、她一遍又一遍地练唱腔和段儿......不都是为了她好吗?
她甚至愿意相信,当年她赌气离家走要去找亲生父母,晏文琢把她关在阁楼数个月,也是真的为她好。
在叶家,她已经是个死人了。
她当年就算知叶家是哪个叶家,真的回去了,大约也是自取其辱,闹大了叶家和晏家脸上都不好看。
晏文琢见她喝光了,转离开了。
晏秋心垂了,委屈的很。
她知事到如今是自己的错,也不敢哭,也不敢喊他,也不敢求他不要离开。
一个人呆呆地坐在那里,可怜的很。
过了好一会儿,晏文琢又过来了,语气听不什么绪,但也不算太坏。
这周你妈不在家,你房间的浴室没有打扫,一楼的浴缸里放好了,去泡澡。
简短的解释,说话还是命令式的。
晏秋心在他熟悉的严厉里找到了一丝安全,听话的起,往二楼走。
一楼的浴室。
晏文琢开提醒她。
去拿衣服。
晏秋心解释,太冷了,说话的时候牙齿都在打颤。
晏文琢不自觉的妥协,你先去泡,我去给你拿衣服,放在门等会儿你自己拿。
晏秋心了,了浴室。
家里有两个男人,即使是亲人,杨成璧也没给她买过睡裙,都是成的睡衣睡,随便挑哪一都大差不差。
晏文琢拿了一灰白格的,这是他惯来的穿衣风格颜,想了想,又放了回去,拿了一粉白格的,偏幼可的颜。
他不如杨成璧知女儿的喜好,但也是疼她的。
她刚被抱回家的时候,烧不退,晏文琢求到当时已经退位的晏家大族跟前,舍脸找人给她看病。
杨成璧没有,也没有育儿经验,全国都在大饥荒也找不到足的母,大族托人从乡牵来一刚崽的母羊,养在本家的别墅里挤,把老太太的都快啃秃了。
杨成璧和晏文琢抱着孩厚着脸直接住了过去,一住就是一整年。
自然灾害过去,全国供给不再那么张的时候,两才带着晏秋心搬了本家的别墅。
哪怕后来有了晏倾亦,晏文琢和杨成璧也是打心底里晏秋心的。
即使是抱养的,也是他们的第一个孩,手忙脚的一把屎一把拉扯大的孩,一羊一羊亲手喂大的孩。
晏秋心年纪小,记不清老爷很喜她,临死还偏心她,从自己的棺材本里多划拉给她一家公司。
当年襁褓里只剩一气的小娃娃,真的救活了,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吾家有女初成,如牡丹绝,名动江城。
如果,没有后来那些事......
本站开启了加密功能,部分浏览器不显示第二页 请更换手机默认浏览器或者谷歌浏览器!
目前上了广告, 理解下, 只有这样才可以长期存在下去, 点到广告返回不了可以关闭页面重新打开本站,然后通过阅读记录继续上一次的阅读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