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

    姜瑞从保险柜里拿被封得严严实实的信封袋，里面那张证件照跟姜繁手机的照片毫无二致。

    他抚摸着照片里的人，老泪纵横地说：十八年了，阿军都牺牲十八年了，他死的时候我不敢去看他，我甚至连去连山的勇气都没有，就怕把仇家引过去。

    庄誉居然是阿军的儿。樊思玉难以置信的盯着姜瑞手里的照片，脑海里浮现那个肤黝黑笑起来一大白牙的憨厚小伙庄弈军。

    庄弈军和姜瑞是警察大学的师兄弟，那个时候他经常跟着姜瑞，简直是他的小尾。

    樊思玉和姜瑞刚开始谈恋时，还曾因为庄弈军这个电灯泡闹过别扭，后来为了不让他成为他们之间的第三者，她还给他介绍女朋友。

    十八年了，如果阿军没有死，今年才五十五岁的他一定是香市战功最显赫的警察。姜瑞心痛地看着庄弈军的照片。

    庄弈军，原香市公安局缉毒大队的一名普通警察，十七年因接到任务被派往云省卧底，为了打毒贩的，他被迫染上毒瘾，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他在刀尖上行走了一年，为云省缉毒大队提供了许多重要的线索，只是在收网前，他不慎暴了自己的份，毒贩目在他腹连开两枪，意图让他慢慢失血过多而死。庆幸的是，他提供的可靠报让缉毒的同事快速侦破窝，缴获上百公斤的麻古，他也被暂时捡回命多活了几天。

    窝被端了，毒贩目却侥幸逃跑。负重伤的庄弈军心有不甘，但也自知时日不多，他请求上级秘密将他送回连山，因为他想魂归故里。

    在抵达连山县城后，庄弈军就让秘密送他回家的同事离开，自己装扮成乞丐回庄家村，一路上吃了多少苦，只有他自己知。

    缉毒这一行，都得保护好自己的亲人，以免毒贩尾随而对他们行报复。

    庄弈军从行开始，似乎就料到了自己会有这么一天，所以他对家人说自己只是香市一名普通的警，而自己从未和老婆孩一同现在庄家村以外的地方过脸，每一次回连山他都是三更半夜偷偷摸摸地回。

    他们家的本上，没有庄弈军的名字，庄誉从小到大填写的资料，不会现庄弈军的名字，就连将死之时，他也祈求父亲不要刻上庄弈军这三个字。

    因为份的保密，当他回到庄家村的最后几天，所有人都误以为他在香市变坏了，所以才会如此落魄，死时状态才那般凄惨。

    姜瑞知所有的真相，却不敢无缘无故去连山，更不敢把那本荣誉证书带回去给庄承严，就怕给他们带去灭之灾。

    樊思玉沉默许久，突然问：我们还在老街住时，有一次你让我去汽车站接一个男孩，他是不是就是庄誉？

    她那时事业刚起步，每天忙到昏转向，有天姜瑞突然让她去汽车站接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可惜她分乏术，就让公司的司机把他接回家让樊一航招待。后来樊一航告诉她男孩只玩半天就走了，她也就没放在心上。

    是他。姜瑞，那时阿军接到了去卧底任务，他本来想再回连山看看家人，可惜时间太迫。碰巧庄誉刚考完，想来香市见阿军，可他哪敢在这要关在香市见儿，所以只能让你去把他接回来。那天阿军请了一个小时假，偷偷摸摸地跟在一航和庄誉后面，远远地看着，一个小时后他就坐上了去云省的车。那天他告诉我，就算他牺牲，能在任务前看一儿也无憾了。

    回想起那天的形，姜瑞心如刀绞，作为一名缉毒警察，生不能脸，死后无墓碑，就连家人也无法在公共场合光明正大地碰面，但毒者却仍源源不绝。

    姜繁听完父亲的讲述，全疙瘩沉去又浮起来，她从来都没有听过父亲谈过缉毒的工作，她一直以为姜瑞是一名普通的民警，没想到他还有过缉毒的经历。

    想到父亲能有今天的成就，势必经历了无数次生死一线的瞬间，姜繁心疼地看向父亲，爸，对不起，原来您之前常常失联是因为任务，我和哥哥都错怪您了。

    姜瑞在几年前被委任公安局副局后，才结束刀尖舞随时牺牲的日，从警三十五年，他有过数十次卧底生活，过枪断过手脚，过重症监护室，差和毒贩同归于尽，他很幸运的活了来，而他许多师兄弟却都躺在无名墓碑里，他们一个班四十人，已经有十几个人牺牲在毒贩的手里了

    姜瑞摇，不用说对不起。

    他们的职责如此，需要对得起国家和人民，需要逆行者，守得一方平安，家人能理解，就是他们最大的支持和鼓励。

    气氛有些悲痛，让人压抑，一直缄默的景北儒忽然想起第一次他和樊一航去偷见庄誉，樊一航就说阿誉给他的觉特别熟悉，问他是不是之前遇见过，庄誉笑他搭讪的方式太老了，没想到他们小时候还真的见过面。

    他开：没想到你们和庄誉的缘分那么。

    姜繁那时也见过庄誉的，只是才十一岁的她早就忘了这回事。

    听到庄誉的名字，姜瑞迫不及待地说：朵朵，你赶把庄誉叫过来，让他带我去连山，我要去看看阿军，去见见阿军的爸爸。

    他激动得手都在发抖，他没来得及见庄弈军最后一面，漫地等了快二十年，他终于有机会把他的荣耀带回连山，也有机会摸一摸他的墓碑，陪他喝一喝酒。

    姜繁难过地低，爸，庄誉和我分手了。

    为什么？怎么就分手了？姜瑞吃惊地问。

    姜繁看向樊思玉，慢慢地说：我妈私找过庄誉，说他跟我不合适，我不知妈妈跟阿誉说了什么，才会迫使他跟我分手。

    小玉，你儿女的让他们自己决定，这话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你怎么还这么糊涂。姜瑞倏地从椅上站起来，看着妻，气得不行。

    不庄誉是谁，他都很满意，现在又知他是庄弈军的儿，姜瑞更不能让他跟女儿分手了。

    樊思玉自知错了，惭愧地别过脸。

    我昨天记错时间了，以为是周一补上，然后周三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