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效应（八）

    上学路上。

    季夏心忐忑又复杂。

    生平还是第一次翘课，前几天才信誓旦旦跟米老保证了不会因为恋耽误学习。

    一直到午才停来，家里被搞得一片狼藉。

    我妈让你照顾我，你就将我照顾到床上去了。季夏愤忿地将床单丢洗衣机，收拾好家里，吃了外卖，赶到学校堪堪赶上午上课。

    早上我也没起得来。秦瑶安她，咱们班和二班很多人都迟到翘课了，特殊况，米老没说啥。况且他现在也顾不上咱们。

    秦瑶话音刚落，前桌的女生就转来，压低了声音说，你们看微博了没，最新新闻，副校去自首了。警局之前还在门回答了记者们的问题，主动代了他们那个贩卖人的组织运作方式。他和林逸觉竟然是一个组织的，孟小如不是他杀的，是因为怀疑他在外面藏了其他女人，跟踪他发现了组织的窝，被林逸觉杀人灭。

    一课，季夏就跑去找江词说这事。

    太奇怪了，照他所说的，他所犯的这些罪行，就算自首也不会减刑的，咱们地又不存在污证人这东西。季夏提自己的疑问，明明他连夜潜逃还有一线生还希望，怎么突然良心发现主动站来自首了？

    不愧是年级第一名的智商，在所有人为捣破犯罪组织大快人心的时候，她还能从另一个角度想问题。

    江词忍不住笑，本不打算跟她说这件事，现在倒是想和她分享一心。

    你知蝴蝶效应吗？他抱臂靠在墙上。

    季夏，又听见他说，那条指引我过去的短信，以及接来的一系列，你不觉得一切都太顺利了？顺利到像是有人提早安排好一切，铺陈着局，只等棋就班地走好自己要走的角。

    江词眯了眯看着远的场，还有最后两个月就要考了。

    我，杨秋秋，孟小如。甚至林逸觉他们，都不过是那只无关要的蝴蝶。他笑了笑，伸手捻去落在季夏肩的一片落叶，轻声说，而真正的风暴就要来了。

    至于风暴是什么，他自己也不知，但江词想他和季夏不过是普普通通生，要面对的最大的困难应该也就是考了。其他的和他们无关的风波，他也并不关心。

    午放学的时候杨秋秋在医院醒了，江词是昨天救护车的联系人，医院第一时间通知了他。

    两人过去的时候，病房里还有一个年男人，正坐在床边削果，杨秋秋靠在床发呆。

    江词敲了敲门，推开，那男人抬看过来，一看见他的脸，瞳孔猛地一缩，手的果刀落在地上。

    江词脸也是猛地一僵，神骤冰。

    季夏意识拉住他的手握，只觉得他每一指节都是僵的。

    江词，你来了。杨秋秋无所察觉，转冲她爸爸解释说，爸，他就是昨天救了我的人，要不是江词，我多半是不能活着回来见你了。

    她被关在那里的每天，都被注大量的安眠剂，不给她，只靠营养和清昏睡着。

    听说是那些买主都喜净的小狗，在购买的前一周，组织里的人会将小狗彻底清洁，有些喜人彘的，组织还会提前理掉四肢，将小狗装致的容。

    甚至还有喜冰尸的

    他是你爸爸？

    江词冷冰冰的声音，杨秋秋一个哆嗦，收回思绪，对上他郁的面孔。

    她看了看他，又看向自己失魂落魄的父亲，总算是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怎么了，你们认识吗？

    江词冷笑一声，握拳，季夏拉着他，他也极力克制着自己在医院当着他女儿的面动手打人。

    那年男人双手捧面，沉默了半晌，狠狠一抹脸，终于站起，朝着江词跪。

    爸！

    对不起。年男人鞠了一躬，杨秋秋差从病床上来拉他，可惜浑无力。

    当年车祸的事，是我对不起你，还有那个误伤的学生。

    江词将脸转向一边，不想看他。

    就算他是因为酒驾，无心之失，那他也永远无法原谅。

    他甚至恶毒地想，要知杨秋秋是他的女儿

    那场车祸其实不是那样的。他突然说。

    江词手指一动，半晌才缓缓转看向他，漆黑的眸里一片沉的冷意。

    年男人只对视了一就愧疚地低，那场车祸，不止是醉驾的意外。是我收了钱，买凶杀人。

    江词神一凝，就连季夏也震惊地睁大睛。

    我没什么本事，也没文化，赚不到钱给秋秋的妈妈治病。她不是不治之症，只要有钱，只要有钱手术，再好好疗养，就能从阎王手里将她拉回来的那时候那个女人突然找到我，我认来是我远房的表妹。她愿意钱给我老婆治病，还承诺会让杨秋秋上最好的，连大学学费都包揽了。我没什么本事，但我也想让我老婆孩半辈过好一，我不想我老婆年纪轻轻就病死

    房间里安静极了，只有他急的声音，她唯一的要求就是让我撞死你，她说车祸只要不逃逸，赔钱就完事了，最多坐两年牢，不会被判死刑。我、我也不想的，但我没办法啊。我开了这么多年货车，第一次这事，当时那个学生推开了你，   我看着他、看着他在车面被碾碎，心慌得要命，吓得车就跑！但我跑了几步就想起来我不能跑啊，跑了就是逃逸我自首了，我连尾款都没要，我不敢再第二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