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瑜说完后,看着萧敬。
后者的睛此时就如那古井老潭,邃悠远,波澜不起,然而姜瑜却是能轻易看,藏在墨一般的颜是如何的暗汹涌。
萧敬如何能不震惊?
他是知,在姜瑜的梦,最后由四皇夺嫡成功,而他也因从龙之功更上一层楼,权倾朝野,手握重权,然而却没想到,姜瑜的梦里,在四皇登基前,竟也是有这样一段前。
这是他后来和四皇商讨的,最不得已却也最好的方法。
皇上再清醒的可能已是渺茫,如今不过是用里的珍稀药材吊着命而已,若皇帝留给严首辅的那封诏书上写的是由五皇监国,萧敬毫不怀疑,贵妃那个狠心的女人,很快就会亲手送皇上归西。
可皇上最后留的圣旨,却是由二皇监国。
不是继位,而是监国。
哪怕皇上对贵妃与五皇母俩寒了心,哪怕皇上心知肚明自己已是病膏肓,油尽灯枯,哪怕二皇心狭隘,目光短浅,绝非继位最好的人选,依然不到四皇。
就是四皇再英明再神武再有治国之能,在皇帝的心里,他都是个留着卑贱血的儿,不堪登大雅之堂,更遑论是天最尊贵的位置。
时人多半只知,四皇母族不显,却极少有人知,后里抚养四皇大成人的妃嫔,是四皇的养母,而非生母。
四皇的生母分,于皇上是个极大的污,这也是他早早就打发了这个儿到封地,不见为净的最大原由。
可皇上不知,正是因为这样,才让四皇不同于其他留在京受到控制与监视的几位皇,有了发展自己势力的机会。
皇帝对四皇毫无父之,既然如此,四皇也不打算手留。
将计就计,是唯一一条可行的路。
二皇虽然自皇后逝世后的几年来被贵妃与五皇打压的极惨,但二皇背后站着的,却是当朝四大世家的其两家,虽然这几年风被夺,看似落魄,但其实早已韬光养晦蛰伏多时,不论二皇是否为明主,血脉亲缘,注定了两家只能与二皇绑在同一条船上。
而且四皇本人虽无大才,但生的皇孙时年七岁,生的是聪慧伶俐,玉雪可,就是皇上也多有偏,若好好教养,以嫡分接任储君之位,国家未尝不能有一番崭新局面。
若真让五皇及位,才是再无翻之地。
如何取舍,随着朝堂浮沉,任凭世事多变,尚能在京立足的大家,自是明白。
反之,贵妃与五皇,只能拖着皇帝的命,苦思对策。
皇帝留着的这一手,实在让人措手不及。
特别是五皇,哪怕接旨的时候看似冷静,对这个结果却是雷霆震怒,毕竟,谁能接受一个始终被自己踩在脚底的人突然翻坐到了自己上呢?
若非有贵妃劝着,他怕是直接反了也说不定。
让他矮二皇一,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被皇帝当作嫡纵着着大的五皇早忘了,自个儿的母妃是虽是贵妃,却也不过是皇帝的妾,而他,只是个庶。
不过五皇越是激动,对萧敬的计划越是有利。
毕竟萧敬现在要的,就是把贵妃与五皇到狗急墙的境地,让他们揭起造反的大旗。
至于他打算拿来引五皇的饵,就是自己手的兵权。
唯有如此,才能让四皇有名正言顺的理由取代二皇登上帝位。
这事儿说来简单,但运作起来,却着实费了萧敬好一番功夫。
而且过程,变量太多。
萧敬只有五成的把握。
可就算可能只有一成,他也得这么。
这是一条无法回的路。
“阿敬……你在担心。”姜瑜看着萧敬,突然偏过,轻声。
萧敬一愣,继而苦笑。“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妳,小鱼儿。”
“你打算怎么?”
“明日,我会向二皇上虎符。”
姜瑜是猜到萧敬肯定有所行动的,可她没想到,萧敬竟是打算兵权。
看着姜瑜担忧的目光,萧敬突然觉得,自己心里沉甸甸压着的无形担,似乎一减轻了许多。
大手一捞,将小人儿捞怀里。
“小鱼儿不用担心,我自有盘算。”
“兵权后,我估计也就成了闲人一个,恰好可以趁此时,好好筹备咱们的婚事。”
“婚事”这两个字,萧敬说的极是暧昧。
男人声线本就低沉,此时恰如一坏烈酒,淌耳里,渍心,让姜瑜整个人觉醺醺然的,像极了醉酒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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