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觅得一如意妻主

    惜芳。

    短工已经离开了好一会儿，林湘坐在柜台后的靠椅上，目光在打扫一新、窗明几净的室逡巡，然后用拳轻轻锤了一自己的脑壳。

    自己这个胡思想的病早该改改了。这些短工都是很认真细致的在活，这很好，她为什么要过分纠结于其他人之间是如何相的呢。

    归究底，她和他们，一生或许就见这一次面。

    这顿晚饭也是，不该由她来。

    一手提着已经空了的酸梅汤壶，一手提溜着包好的药，林湘把店门关了，隐隐作痛的胳膊，想到还要把壶还给饭馆、多走两条街的路，她就觉得浑难受。

    回到家里，她连饭都不想了，只就着凉吃了几块上次从鸣玉坊带回来的糕。

    煎药用的砂锅她还没收起来，仍搁在厨房。泡好药材，她照柳大夫写的煎药方法，倒好守在炭炉边看着。

    林湘不喜苦味，上辈朋友调养喝药的时候，她恨不得躲得远远的。熬得发黑的药在她看来，散发着让人作呕的苦意。

    可自打穿书之后，边的药就像没断过。

    原主骨不好，不然也不会因为掉初的池就去了。她穿来后，就更差了，大病一场掏空了这躯，最初那段日，无论夜里将被裹得多，她的上始终都是冷的。

    半个月前，从林家搬来一个人住在这间小院后，林湘开始学着自个儿给自个熬药，虽然她惫懒，有一顿没一顿的，但人已经神多了。

    谁知，不过是帮着搬箱时了汗了风，柳大夫就说她虚受了凉，给她开了好几天的药。

    或许这辈自己都离不开它了。喝着的苦汤，林湘苦作乐地想，人每天要喝八杯，早晚的药汤和三餐一算，她连烧的工夫都省了。

    将炭炉里没烧完的红炭拢火盆里，她把火盆端了卧室，脱了衣服，站在火盆边给自己药油。

    因为不运动，上辈的林湘型微胖，但这却偏瘦了，手腕只细细的一条，肤又生得白，林湘在院学素描时画过不少模，没一个像原主这样，从发丝到脚趾盖无一不是的，若芙蓉亭亭而立，清丽无匹。

    若不是去世的早，估计会有许多儿郎想要嫁给原主吧。

    可惜了，穿书的人是她，白白浪费了这好。

    费力地给后肩上药油，她穿好衣服，倒在床上，窝在棉被里，一动也不想动。

    明天不早起了，她是老板，她说了算！

    饼凉掉了，我又煎了一，可能比平时一些。

    又是日照，小哥把碗和盛饼的盘放在她面前。他没想到林湘的早起只持了两天，为她的饼早放凉了。

    哦。林湘今天恹恹的，没什么胃，不太想动油腥，麻烦再给我拿个茶叶。

    她垂着，一给剥壳，冷不丁听到谁在说话：我能坐在这儿吗？

    林湘抬起，说话的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孩，年纪看着和小哥差不多大。男孩穿着一轻薄的衫，一发整齐的束在脑后，编成轻巧的样，上飘来一淡淡的脂粉香气。

    他望着林湘，黑的睛里闪着羞涩又期盼的光彩。

    哦，好。林湘有惊讶。这里的小孩都起得早，现在已经日上三竿了，她几乎没见过这个儿来吃饭的孩。

    你要什么？男孩坐后，小哥走了过来，语气不善，林湘从没听过他用这态度招待客。

    坐在她对面的男孩却没有在意，弯了弯嘴角，他笑得很甜，和这位一样就好。

    不一会儿，小哥就冷着脸端上了，男孩小小的吃着饼，微鼓的腮帮让他显一可的朝气。

    林湘已经想起来了，她之前见过这个男孩。

    还真有缘分。

    只吃一个饼，够吗？她问男孩。这个年纪的孩量都大，在，一个饼估计吃不饱。而她今天没什么胃，那个酥油饼动都没动，打包也不方便，给了别人反而省事。

    男孩一愣，羞涩地抿，白净的面孔渐渐红了，他小声：我量不大的。

    林湘有尴尬。她不太会和陌生人聊天，现在已经在后悔了。将心比心，上辈她也不希望别人认为她吃得多。她刚刚的发言有像拐弯抹角的骂人。

    她如坐针毡，只好加快了喝汤速度，决定赶闪人。

    倒是，每次只吃一个饼，会不会不够？不一会儿，徐语问她，神关切，声线如，听得林湘直起疙瘩。她对这称呼向来接受无能，上辈她妹每次这么叫她，都是找她要钱的前奏。每次听到，支付宝就会少好几百块。

    和这个健谈的男孩嗯嗯啊啊聊了一会儿，她喝完了汤，用手帕着自己没吃过的饼溜回了家。

    怎么样？辛茗敲了一傻不愣登望着她背影的徐语，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味：就为了和她说两句话，鞋样也不买了来吃饭，值吗？

    阿茗，你不懂。徐语仍望着那抹窈窕的背影，顾忌其他客，他将声音放得很轻：你要是生在我家，也会这样的。

    我娘她已经着我嫁人了，与其让娘把我卖了，不如我亲自找个好人家。

    她得这么俊，家里有钱，人又和善，既没有娶夫，也没有辈需要我伺候，这些不该由待嫁儿郎的话，徐语只敢悄悄说给辛茗听，你说，我有什么理由不喜她？

    辛茗不知该如何劝他。

    他知徐语说得有理。像他们这人，一生所求的，除了一个好妻主，还能是什么呢？可是，他也清楚，那女人并不是徐语能抓得住的。没错，正如徐语说的，她住在附近最大的房里，不像他们一样对吃穿用度锱铢必较，还有富人家才有的挑病，连相貌也挑至极，这样的妻主附近哪个儿郎不心动呢？可人家凭什么看上他们？她是天上的月亮，是帝京达官贵人才能的气派坊，而他们呢，只是地上的草芥，是街巷尾最常见不过的摊。

    旁观者清，辛茗看得真切，她不在意在她面前努力表现的徐语，不关心他现的原因，只当他是个麻烦，就像她不在意那个放凉后又煎了一次的酥饼一样，只是火候过了，她却宁愿给了别人也不想吃。

    徐语只是急病投医，太想摆脱那个家，所以哪怕希望渺茫，他也宁愿孤注一掷。

    钱你还是留着买鞋样吧，一顿饭我还是请的起的。辛茗将之前徐语的饭钱又还回去。

    谢谢阿茗！徐语笑嘻嘻接了，和他咬耳朵，等我的好事成了，我再好好谢谢我的好阿茗。

    少没正经。辛茗一把推开他，又给他拿了些刚炉的，这才开始收拾林湘的碗筷。

    让徐语放弃这话太残忍，他说不。

    阿茗，你父亲是不是又病了？

    嗯，老病